他们的头盔上都插着一根洁白如雪的雕翎,随着风势飘动。
每一匹战马的马鞍两侧都有箭羽透出,宛如两团芦花般洁白如雪!铁蹄奔腾,恰似漫天飞雪席卷天地之间。
新加入的骑兵,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他们手中的铁枪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能让敌人的铁甲染上鲜红的血迹。这些战士们奋勇杀敌,每个人都已经更换了两根铁枪,但他们的杀气却愈浓烈。
一旦这支生力军介入战场,将会带来怎样的变数呢?
满脸鲜血的北莽主帅黄宋濮转头向东望去,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绝望,眼角几乎要裂开。
老妪山战场上,双方都已经竭尽全力地进行了三次凶猛的凿阵。北莽骑军现在正好处于最初流州骑军的位置,这本该是这位北莽昔日南朝第一人的精妙算计。然而,他没有预料到,流州骑军竟然如此顽强,战斗意志如此坚定。
如今,流州骑军的主力部队虽然损失惨重,但他们的士气并没有低落,反而越高涨。而北莽骑军则陷入了困境,如果流州骑军选择掉头向南撤回青苍城,那么北莽骑军将无法阻挡。
但那位年纪轻轻的流州主将根本就没打算撤出老妪山,摆明了是要反过来包夹北莽大军。
这是釜底抽薪。
这是黄宋濮反败为胜的机会。
黄宋濮没有丝毫犹豫,下令全军竭力向北突围,哪怕北撤途中再遭伏兵阻截,绝不可恋战纠缠,只管向北!
只要与那支应该即将赶至老妪山北方战场的援军碰头,那么胜势仍然在北莽这边!
袁南亭的白羽轻骑,如同一群凶猛的雄鹰,扑向了北莽主力大军的侧翼。
他们在战场上疾驰而过,留下一片尘土飞扬。在这片尘土之中,白羽轻骑们泼洒出三拨铺天盖地的箭雨,让北莽大军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而就在此时,六千名白羽轻骑整齐地抽出腰间的长刀,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冲向了北莽大军。
这股洪流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准确无误地切入了北莽大军的腰膂之处,将黄宋濮的嫡系骑军、完颜私骑以及三万乙字骑拦腰斩断,使得北莽大军陷入混乱之中。
与此同时,其余的白羽轻骑并没有像其他军队那样与北莽大军混战在一起。相反,他们凭借着自身轻装简行的优势,迅调整了冲锋方向。
原本由东向西冲锋的骑阵,迅绕出一个箭头向北的弧度。这种战术变化让人惊叹不已,仿佛这群白羽轻骑已经预先计划好了一切。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老妪山上俯瞰整个战场,恐怕都会误以为这支衣甲鲜明的轻骑,是草原骑军的盟友,因为他们正以一种完美的默契,一同向北进攻。
不断有北莽千夫长百夫长在纷纷绝望之下,率领残部悍不畏死地向右翼白羽轻骑撞杀过去。
只可惜那幅壮烈场景,结局只如石子砸击江水,完全无法打乱白羽轻骑的马蹄步伐。
骑术精湛且体力充沛的白羽轻骑,在遭受一股股北莽骑军的斜向冲锋之后,轻而易举便向右稍稍靠拢。
原本大致笔直向前的最左骑阵,出现一处处凹陷,仿佛一只只口袋,任由北莽死士骑卒撞入其中。
当那些草原蛮子气势汹汹地冲向他们时,迎接他们的并非近战肉搏的北凉刀,而是熟练无比的一波波骑射。
两百骑、三百骑的南朝骑军,就这样被收割稻谷般一茬又一茬地从马背上射落。
这完全不是一场激烈的撞阵,也不是壮烈的死法,而是死于白羽轻骑那精准的箭矢之下。
每一枝箭都穿透了头颅、脖颈或胸膛,甚至有些北莽骑兵还能继续策马前行十几步才跌落马背。
他们死得如此不甘,如此无奈。
而在老妪山战场的最北端,尘土飞扬,隐约可见。原来是宁峨眉率领的四千铁浮屠插入了两座战场之间!
看着这一幕,北莽主帅有些绝望。
而老妪山之巅,寇江淮平淡道:“大局已定,黄宋濮完了,给王爷报信。”
“是。”
消息传回后方的北凉。
北凉王徐晓两鬓斑白,原本皱着的眉头立刻露出了笑意,双眼认真地看着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