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一个成天在面前跑来跑去的孩子,突然生了病,在意也很正常吧?”金次郎目光闪躲。
“你也比那‘孩子’大不了多少哦。”南柯无情戳破他的窗户纸。
金次郎脸红得像只焖烧苹果,快说了句“不打扰了”,转身开溜。
南柯看着他的背影啧啧。
洞外站岗的士兵也感叹:“年轻真好啊。”
“不过现在的小孩子是不是有点过于早熟了?”南柯看过去。
“可不是,比起我们这代……”
和卫兵唠了会儿磕,南柯心情大好。
埃舍尔退散,埃舍尔退散。
正好国崩巡完一圈病人回来,她把糖袋子随手塞他手里:“送你,拿去吃吧。”
“什么东西?”国崩用两根指头狐疑地扯开袋子。
南柯则和他擦肩而过,揣着画去找爷爷。
一片人头当中,南柯那床被子好认极了。
被子底下拱着一个人形,南柯喊了两声,没好意思强行吵醒人家,拿旁边的空碗压住画,想着他醒了应该就能现。
碗底磕在地面,像是听到塑料袋响声的猫,被子猛地掀了起来:“开饭了?!”
南柯弯着腰,和被子里迷迷瞪瞪的男人对视。
她脸色一冷。
男人立刻捂住了肚子往后退。
是那天被她踢过一脚那个。
“这是爷爷的东西,不长记性吗?!”南柯绷着脸逼近。
“我可没抢!”男人贴在洞壁上缩着脑袋,“我……我这是捡的,对!捡的!”
“无主的东西才叫捡,你……”南柯话音未落,忽然停住。
她抬眼看向四周。
没看到爷爷的身影。
南柯回身快在病人们中间逡巡。
爷爷确实不在。
“爷爷去哪儿了?”她顿生不祥预感,质问男人。
男人怂怂地哼了一声,没回答。
“睡在这里的老爷爷去哪儿了?”南柯转头问坐在旁边看热闹的病人们。
他们看她的眼神怪异,讥讽中含着笑,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南柯一把抽出碗底的画,去洞口问守卫们。
轮班的士兵都表示对这位老人家没印象。
南柯无措地定在了原地。
“怎么?你和他很熟?”
循声回头,国崩神情冷淡,抱臂而立。
“国崩,你知道爷爷在哪?”
“废话,我这几天都和你一起行动,怎么会知道?”国崩说话一贯不留情,“反正你们也不熟,何必关心无关人士的生死。”
生死?
南柯不由捏紧了手里的画纸。
生死啊。
其实根本用不着打听,什么样的人会被带离这个洞穴,她心知肚明。
可是,可是阿望就在对面的疫棚里,生着病的阿望,还特地画画想送给爷爷……
国崩垂目扫见她拳头紧攥,手腕上伤口半露、凌乱垂着血迹斑斑的绷带,烦躁啧了一声。
南柯被强行拉走,重新包扎伤口。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国崩半跪在面前说着什么,忽然忍无可忍地掐住她的脸,掰起来,“每次这种时候都把我当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