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是不行的!剑鬼之刀被生铁浇铸的锁链捆着,必须斩断才行!”陌生男人越过浅濑响,手在腰间一抹,拔出一把火焰四溢的狭长刀刃,“少年退开,放着我来!”
竟敢用这么嚣张的口气跟他说话?
散兵眉头一拧,将脚下试图反扑的剑鬼狠狠踩进冰层,单手扯起连接剑鬼之刀的锁链,朝那个狂妄的家伙甩去。
男人慌忙举刀格挡,被硬生生击退好几十米,后背撞上被冻实的海浪,反应过来,脚步一转,干净利落地劈断了与剑鬼与所持凶器之间的联系。
“国崩!取出它的机心!”浅濑响再度绷紧弓弦,对准挣扎的剑鬼。
装载着稀世哀冰叙玉的冰蓝机心被掏出胸腔,箭矢飞去,一声脆响,浓郁成烟的冰元素随着玉石破碎而扩散,在散兵体表附上一层洁白的冰霜。
“不赖嘛,巫女阿姨!”男人赞了一句,捏出个火团走向散兵,“少年,快烤一烤!不然会冻伤的!”
浅濑响垂手,终于朝这个陌生人投去视线:“多谢相……”
高大的背影与细碎的卷映入眼帘,浅濑响的视线蓦然凝固。
“别过来,傻子,”散兵睨过男人腰间的火系神之眼,拍拍身上的冰碴站起来,嫌弃,“你想把冰烤化然后淹死自己吗?”
“我靠,你的手!”男人注意到他另一边肩膀,瞪大眼睛失声。
“……嗯?”散兵被他提醒,侧目,“噢。”
右边的衣袖里空空荡荡,黑色的料子被断臂处渗出的体液润出湿痕,湿搭搭地垂着。
他没有趁手的兵器,为了拦下那三道冰刃,情急之下只好卸下一条胳膊将就用了。
散兵抬脚,拔出陷在冰层里的剑鬼脑袋,从它的利齿间抽出变形的手臂,打量两眼,而后神环一开,向着远处的船只直接飞走。
哀冰叙玉何其珍贵,在至冬国都是执行官才有资格接触的高级能源,却被用来当成了小小战斗机关的核心。
剑鬼还身负雷元素免疫的加护,害他只能近身肉搏,说跟巴尔泽布没关系,他宁肯把自己另一条手也拧下来。
但给区区人偶装上形似“心”的装置……巴尔泽布绝不会做这种事。
想必,是什么人习得了雷电将军制造人偶的技艺所制。
啧,烦心。
散兵敛眸,对上船边一直紧紧望着他的南柯的眼睛,紧皱的眉心顿时展开,落在她面前的船舷,蹲下拍她脑袋。
“怎么样,我可是完美达成了和你的约定,”瞟见她头上不知道哪来的碎布和血迹,他笑意微微一收,很快又挑起嘴角,指尖轻戳了她一下,“不表示表示吗?”
南柯只是看着他胳膊里夹着的凄惨断臂。
嘴唇咬着,动作小心翼翼,卷起散兵另一边衣袖,审视其下凌乱耷拉的莹白导管和折裂的断骨。
都怪她。
明知道他的身体并不坚固,近身有可能受伤,也没阻拦他。
断臂成了这个样子,想修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要是修不好的话……
“啊,这是我自己折断的,”散兵及时解释,眉尖微扬,“区区人形自走机关可没能耐伤到我。”
南柯满心自责一滞。
随即转化为包含着怒意的难以置信:“你疯了?万一这只手再也装不回去……”
“所以不表示一下吗?”散兵主旨明确,饶有兴趣瞧着她,一字一句,“搞、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