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福女士点点头:“请您继续,我预测到您的问题还没完。”
“阿波罗尼娅,你已经加入食死徒了吗?”邓布利多严肃地注视着她。
阮福女士——或者说阿波罗尼娅几乎是有些自豪而且骄傲地承认了:“没错教授,我从一年级入学开始就在计划这件事……您要看看我的纹身吗?”
她放在餐桌上的左臂摊了摊,内侧翻转朝上。
邓布利多瞥了一眼就扭开头去,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嫌恶的表情,还有两具英雄的尸体在等着他。
“那你的父母……我记得当时有黑魔标记在上空,你也是因为这个才被特招入职——”
“那是我精心运作的结果,布莱克家和马尔福家都出了大力。”阿波罗尼娅认真澄清,“克拉托斯和缪西卡的死只是让我获得了一个契机,表演难过、获取同情,争取舆论支持,最终打通关系……否则即便我再优秀,也不可能免除培训直接入职。”
邓布利多敲了敲桌子:“你父母的死,阿波罗尼娅。”
“你是说克拉托斯·格林格拉斯与缪西卡·格林格拉斯吗?”她挑了挑眉,“没错,是我干的,除了内鬼,还有谁能解除庄园的防护咒语,引着黑魔王登堂入室?作为世代中立的学者家庭,格林格拉斯家在这方面的深厚底蕴可不是黑魔王一个统共读了七年书的人能媲美的。”
冷静,阿不思!你还有四具尸体!想想埃德加和格蕾丝Ⅰ!还有他们的孩子!
阿波罗尼娅看到邓布利多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谈谈车里的人吧!”邓布利多轻快地转移了话题。不是说他对格林格拉斯夫妇的事就没兴趣了,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必须为自己的健康考虑。
现在他们都困在这艘船上,而阿波罗尼娅看上去对违反《保密法》敬谢不敏。他想起自己一路跟踪,从在教堂墓地发现异常、高速公路追上她开始,这孩子就一直用的是麻瓜的办法——她甚至带了一把枪,虽然忍不住总是去摸魔杖来获得安心,但是她确实一直没用魔法。
更大更黑暗的事她都如此坦诚,没理由对这几具尸体遮遮掩掩,否则她就该在发现他的一瞬间冒着违反《保密法》的风险幻影移形去货舱炸了那辆车。
见鬼,相比于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个食死徒竟然更怕违反《保密法》?
“一步一步来,阮福女士是谁,她还活着吗?”邓布利多凝视着这张混血的亚裔面孔,“我注意到这个名字不像是虚构的,这个姓氏似乎……”
一本护照直接推到他面前,信息页上写着这个亚裔女人的全名:阮福芳慈Ⅱ。异国文字很难念,像是在字母上添加了许多比法语复杂得多的音调符号,电光石火间邓布利多想起来什么:“是越南——”
“啊,没错,一位公主,末代公主,虽然是私生女。她过够了那种生活,现在这个大环境……于是慷慨地将她的身份借给了我。”阿波罗尼娅懒懒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南瓜汁,她从来没爱喝过这玩意儿,“现在这位公主成为她嫂子了,让我们恭喜莫丽·韦斯莱。”
现在轮到邓布利多猛烈咳嗽并呛自己一身南瓜汁了。
阿波罗尼娅去柜台要了两瓶汽水,回来顺手加固了一下静音咒,补了一个“闭耳塞听”。
“为我不小心害得20世纪最伟大的巫师没有之一差点把自己的肺咳出来。”阿波罗尼娅把汽水推到邓布利多面前,并不关心他知不知道如何开盖,“不客气。”
然而这瓶可乐下一秒就被推倒了——幸好他没开盖。
“你复活了普威特兄弟?”那双晴海一般湛蓝的眼睛正在猛烈地燃烧,几乎要冲出躯壳的束缚扑到她身上,把她头脑中的无上知识攫取到手,如果她真的有的话。
“冷静点,教授。你会害死你自己。”阿波罗尼娅咬开汽水瓶,美美地灌了一口冰饮。现在就算“普通”她也不怕了,邓布利多在这里,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黑魔王掳走折磨或者直接阿瓦达的,这就是好人的好处啊!
你会害死你自己。她不是开玩笑,但是邓布利多真的听得进去吗?
“事实上,我只是没有杀死他……们。”阿波罗尼娅字斟句酌,“就在我五年级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索命咒无法彻底将人杀死,他们会陷入一种完全的假死状态,失去呼吸心跳,但是没死,复苏时间据个人魔力强度而定。”
邓布利多注视着她,眼睛眨动,睫毛抖得像蜜蜂荧翅,这逗笑了阿波罗尼娅。
“你所在的世界是真实的,教授。”她柔声道,“如果我是,那么你就是。而我十分笃信我真切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无法逃离。”
邓布利多的眼睛明亮一如往昔,褪去了那一闪念间暴露的疯狂,只剩下压抑的激动、好奇与希望。
“五年级……啊,所谓的密室的第二次打开,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