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即使我没有好的名声、优秀的作品,我也已经是一个满城皆知的响当当的人物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已经在各大媒体报刊面前亮相数次,几乎频繁到所有媒体见了我就两眼放光,所有观众看见我的照片、消息甚至是名字,就能想到潜规则,想到卖身上位,想到□脏乱。
我敢说,三线小明星里,我是头一个如此出类拔萃的。
然而这一回,新的消息激起了民众新一轮的讨论和怒骂,我又给一个词代了言。
小三。
报纸上有大篇幅的报道在说纪氏和宋氏的联姻,并有知情人提到,纪铭臣和宋以凝从小就订了婚约,以前没提是觉得两个人还小,现在正是考虑婚姻的时候,两人不日就将举行订婚典礼。
再看娱乐版面:小明星高调做小三,大尺度挑战道德底线!
受报社抬爱,整个版面全是我的相关报道。照片倒也贴了一箩筐,只是除了我和纪铭臣热吻那几张稍显精美外,剩下的全都是我不甚上相的各种抢拍照。
记者们还特意找了那个经常冲我显摆她上位的姜瑜,报道里,姜瑜自称我的小姐妹,惋惜的话语里带了黑我到底的意思:“芦苇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姑娘,但遗憾的是她没有靠自己的演技来赢得导演的青睐,而是选择了其他方式来出人头地,尤其这还是以破坏别人婚姻为前提的。我之前都很震惊,现在才回过味儿来,我想身为艺人,即使处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也要保持自身的洁净,不然,娱乐圈的水不是更浑更深了?”
她含沙射影,我百口莫辩。
事实上,我也辩无可辩,连我自己都已经意识到自己做了小三,插了别人的足,毁了自己多年的道德操守,我还有什么好辩的?
世上最难的,大概就是与自己的心争辩,我心里认定了自己毁了多年的操守,再怎么给自己找借口,也都无用。
更何况,铁一样的事实都写在了报纸上,他们早有婚约,我是后来的那个。
安安见我扫完报纸,伸手拍了拍自己拎来的两个大袋子:“食材我都给你买好了,你窝一个星期,等外面风头小了再出去吧?”
我点点头。本来就好几天没怎么出门了,宅在家里,对我来说已经是得心应手。
安安叹了一声说:“你也不要这样沮丧,可能也不是这样,我看见有的报纸提过,说纪氏最近遇到了点危机,说不定这就是个噱头呢……再说灰姑娘嫁给白马王子这种事,真心不是谁都能遇到,能跟白马王子跳支舞就是走狗屎运了,芦苇你要学会知足。”
我茫然的抬头问她:“那我的职业操守怎么办?就这么破了?”
安安一噎,“好吧,纪铭臣不是什么白马王子,他充其量就是王子□的种马。”
正说着手机又响起来,安安递给我时瞟了一眼,嘴角一翘:“这不,种马电话来了。”
“芦苇!”纪铭臣声音急急的,我嘲笑他:“你不是说看谁撑不住先打电话吗?果然是你输了。”
纪铭臣急促的声音一顿,再开口竟然有些哑然起来:“……今天怎么这么早起床?想我了?”
我“嗯”了一声,“你知道我想你什么吗?”
纪铭臣声音明显松了松,低低的笑了声说:“什么?”
“我想你离我远一点。”
“纪先生,我们当初说好的,做我这行也有职业操守,你坏了我的规矩,那我们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那边静了静,我才听出背景的嘈杂来,纪铭臣说话沉而严肃:“芦苇,不要胡思乱想,我马上回去,你在家里等我。”
他说完也不等我表态就挂了电话,安安在一边挑眉看我:“你不是玩真的吧?”
我反问她:“难道你觉得我长得很像个玩笑吗?你那儿没男人吧?没有的话,我就收拾东西过去了。”
纪铭臣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安安早就回去给我收拾房间,我坐在客厅的行李箱上等着他回来。
客户坏了规矩,我总该在走前索要点补偿。
但是看见纪铭臣风尘仆仆的那张脸时,我又不想要了,我想赶紧走。
我拉着行李走到他跟前,他手里只搭了件大衣,外面天气那么冷,他只穿着一件衬衫和毛背心,额上却还是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纪先生,我走了。”
纪铭臣作为顾客,本该潇洒的说:“好,用不用我给你叫辆车?”但事实上,他拉住我的胳膊,神色认真的说:“芦苇,你听我解释。”
我突然就想起某作家一贯的著作风格,一个在深情诚恳的说“你听我解释!”另一个用手捂住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那个却还是在说“你听我解释!”,然后就这样一直循环下去……两个人又傻又虐的死去活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试着学一学那个女子,也悲痛难忍的摇头拒绝,好以此来试探一下纪铭臣的智商和情商,我就不信他也傻到只顾着说“你听我解释”这种废话。
但我早饭、午饭都没吃,我没那个力气。
“好,我听着。”
纪铭臣顺着我胳膊滑到我手上攥住,“订婚的事,我根本不知道,媒体发布的消息我也是今天才看见,我从来没有同意过跟宋家联姻这件事。”
“那是谁发布的消息?”
“宋家家长……还有我爸。”纪铭臣顿了顿说:“你知道我在外出差,这件事不是我授意的更不是我愿意的。”
我甩开纪铭臣的手,抬头看他:“这些都不是我在意的,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是不是很早就有了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