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等了好一会儿,第二艘船回来了,但船上是两个男人。
听宋楹说一共三只船,她们三个一人乘坐一只船,伏云槿和陇明诃应该至少有一个在这艘船上。
商宁不由得问船上忙着下货的二人,“小槿和明诃呢?”
其中一人回答道,“小姐半路遇到云槿小姐换了船,请您放心,我们小姐从小就会划船。”
从小就会划船?不愧是陇明诃。
她们俩遇上还能尽早回来吗?
只见两个青年男人一人扛着一麻袋的莲蓬走了。
商宁不由得对宋楹道,“楹楹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她们就好了,你也忙了一下午应该累了。”
宋楹却对她反问道,“你不回去吗?”
“我才刚出来没多久,反正回去也是坐着,我还是在这里等小槿和明诃。”
商宁其实内心千滋百味,有很多烦恼,但那些烦恼被理智所压制,因此整个人看起来会有似有若无的忧愁,她自己也意识到这点,便想尽量避着伏云深甚至伏家人,她不想因为她影响大家的旅程。
对于在城市的高楼大厦和满城霓虹中长大的孩子来说这种到荷塘采莲蓬的经历或许稀奇有趣,但也真的耗费体力。
但宋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事实上她对摘莲蓬并没有多大兴致,除了刚出那会儿有些新奇,之后便全程坐在船只里,船夫应该是这边的工人,一直勤勤恳恳地摘着莲蓬,而她只是坐着玩儿摘来的荷花或者莲蓬。
作为宋家独女的宋楹其实很讨厌这种潮湿甚至有些臭的环境,但伏云槿想玩儿她就来了,还有就是,她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在荷塘时她问同船的工人,“莲子掉进水里会不会长出新的莲蓬?”
那个工人闻言愣了愣,显然答案是不会,但他却对她笑着说,“可能会。”
宋楹早就知道不会,她小时候在学校做过类似的实验,新鲜的种子泡在水里无一例外都会腐烂而并不会生根芽。
但因为工人的话她忽然有了兴致,她坐着撕开一个又一个的莲蓬,将掰出来的莲子一颗一颗地投进水里,同船的工人现后对她欲言又止,却并没有阻拦她,她也因此更加有兴致。
她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但那个工人显然没有,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浪费了多少他摘的莲蓬。
也是,几颗莲蓬而已,她浪费了又能怎么?
宋楹玩儿累了也就住手了。因为她现那个工人不把船上带来的桶装满是不会回去的。
只是她没想到好不容易回来了,上岸第一个见到的是商宁。
商宁显然不知道宋楹几乎一下午的经历这般寡淡,她甚至在看见宋楹一脸轻松地站在那里而感慨宋楹精力的旺盛。
或许是习惯了被照顾,商宁下意识认为宋楹是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再者她好像也说不动宋楹,对此她有几分无奈却也没再劝宋楹。
商宁观察着周围一片比自己还高的荷叶很是新奇,她其实没见过这么高的荷叶。
忽然她现靠近岸边的几片挤在一起的荷叶下藏着一只莲蓬,便不由得探手去摘,那只莲蓬藏的很隐秘,她站了半天都没现。
但现在只要她稍微够一够应该就能摘到。
宋楹看见商宁倾身向前,没有栏杆,忽然生出可怕的念头。商宁小心翼翼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不堪一击。
她靠近商宁,对方注意力都在那只莲蓬上似乎对她的靠近没有丝毫察觉。
宋楹的心在颤抖,可面上却镇定得堪称冷漠,她伸手,商宁仍未察觉。
她的手顿了顿,随后顺势扶着商宁,举动里似乎流露着和商宁相似的友善,但只要她稍微用力商宁就会跌进水里,或许不会危及生命但一定会有商宁好受的。
而商宁不会因此难,因为背景不够硬的人站上高位后最怕给身边的人添麻烦,这样的人她也见过很多,就算吃亏也会先衡量利弊而不为自己主张什么,最后,她宋楹只是不小心罢了。
伏家就算因为她说了什么而有所怀疑,要难也是找宋家,宋家现在由宋柘掌着,给宋柘找麻烦她有什么顾虑的?
简直可以肆无忌惮。
可宋楹终究没有那样做,商宁摔一跤吃些苦头对她来说好像不会有任何安慰。
“呀,好险。”
商宁莫名心中一悸,看见自己就站在石堪子的边沿,再往前一步就有掉下水的风险便忽然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