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猫主人抱着它再也不肯撒手。
“不用谢。”龚甜摆了摆手,“雨太大了,你们赶紧打个车走吧。”
送走这一人一猫,龚甜也从车子里下来,正要冒雨离开,一抬头,便撞见一对微笑的眼。
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手里一柄刚刚从便利店买来的透明伞,倾在她头顶。
雨水从天而降,如同一朵朵白色烟花,炸开在透明伞上,也炸开在他眼睛里,他已经不年轻了,眼角生出淡淡细纹,但并不显老,如尘封多年的美酒,如把玩多年的玉器,岁月沉淀,别有韵味。
雨这样美,气氛这样好,龚甜本以为他会趁机提出一些要求,比如一起吃个饭,一起兜个风之类,正要先一步开口拒绝,却看见他将伞柄递了过来。
“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一步。”他风度翩翩的道别,“再见。”
如同之前的无声接近,此刻又无声离去,龚甜撑伞站在原地,目送雨幕中的辉腾,这是一场不期而遇,如伞上烟花,转瞬即逝。
待收起伞,进了咖啡店,龚甜仍旧对刚刚的男人有些难以释怀。
“宝月?”她找到冯宝月,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冯宝月转过头来,脸蛋红扑扑的,朝她嘿嘿直笑:“我恋爱了,刚刚交了个新男友!”
男友?
龚甜心中一动,拿起手机,打开《扭蛋男友》。
一地蛋液,那枚瑰丽的玫瑰色扭蛋不知何时已经破碎了,里头的男人不见踪影。
这意味着,新的扭蛋男友将主动出现在她面前,并且拥有完整的生活经历,人际关系……
“不。”龚甜瞥了眼靠在桌角的透明雨伞,心想,“他已经出现了。”
保护期
辉腾在雨中行驶,路过一家花店时,停了下来。
“麻烦给我一束白菊花。”温文尔雅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一束白菊花放在遗像前。
合手一拜,换队伍下一个,又一束白菊花放在遗像前。
很快就轮到林北望,他放下手里沾着雨水的白菊花,朝遗像拜了拜,便离队而去,将位置留给下一个人。
“这边。”一个青年朝他挥了一下手。
林北望走过去,青年身边已经聚了不少人,其中一个叹道:“杨卓今年三十不到,怎么就走了?”
“谁让他一个二代不好好享受生活,非得去公司跟员工同吃同住,同熬夜同猝死。”另一个说,“隔壁还一个葬礼呢,就他那个猝死员工的。”
“什么行业啊!这么高危!”
“高新技术研发啊。”
说完,一群人一起看向林北望。
“看什么看,我好得很!”林北望没好气地说。
“我看也是。”青年显然是林北望的好友,直接伸手撸了他一把头发,“看你头发如此茂密,就知道你平时没把心思放工作上,混日子去了吧?”
“我这是保养得好,别看我年纪轻轻,最近已经开始喝红枣枸杞茶了!”林北望翻了个白眼,把他手打掉。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尤其是本市的富翁圈子,就那么大,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张熟面孔,相对于的,二代圈子也就那么大,随着其中一个二代的猝死,剩下的已经全部聚集在灵堂上了。
“哎?”青年突然看向大门口方向,“我好像看见少卿了……少卿这边!”
少卿?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