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下,抬脚,边走边道:“那你送。”
说完,他离开了包间。走的时候,也没给送的人留门。
会所的长廊灯光氛围昏暗,恍惚间让6玖年想起实验楼坏死了照明灯的走廊。
他和程裕景一前一后走着,没人说话。
到了会所门口,叶星洲叫来的车不见踪影。6玖年掏出手机,给叶星洲着消息。
一直跟在身后的人,程裕景终于舍得开了口。
他摘掉了眼镜,放进了口袋,再看向人的时候,眼神里的和煦就不剩下多少了。
“装不认识我,我一来就走。你是还在生我的气?”
6玖年没有回话。
“当初我走的时候,你是同意了的,不要搞得像我背叛了你一样。”
“你读研了吗?”他倾身去看6玖年的脸,从他的表情上寻找着蛛丝马迹。
片刻后,他站直了身子,表了自己的研究结论:“那就是没有。”
“的确,那件事过后,也很难读研了。”他将手伸进兜里,掏出了手机。
“你号码换了吗?换了跟我讲一下。”
“我在美国的研究项目结束了,以后就在本市这边工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就找我,我帮你解决,算是对曾经的一点补偿。”
不远处,车灯的光亮越来越近,6玖年稍稍上前了两步。
“6玖年,”程裕景似乎有些不悦,“听我说话。”
专车停在了他们面前,6玖年上前一步,猛拉开了车门,扭头,呼出口浊气。
“你说不完了是吗?”
程裕景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6玖年扶着车门,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讽刺。
“我现在挺好的,没一蹶不振,也沦落不到还需要开口求你帮忙。”
“我要名有名,要钱有钱,我一周赚的比你一年都要多。我一只表,能买你一套房。”
他将袖口拉了上去,露出了名贵不菲的表。
轻奢的表盘下,一串幼稚的手链紧贴着他的腕骨。
6玖年看着熟悉又歪歪扭扭的字样,忽然笑了声,冲程裕景摆了摆手。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结婚了。”
程裕景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片刻后,转为不可抑的愤怒。
6玖年却好像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笑得越来越开心。
“他比你好太多了,程裕景。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抬脚,迈进了车里。
他知道什么对程裕景来说最最恶毒,于是他言语凝成刀,直直冲程裕景扎过去。
摇下车窗,他淡淡道:“别惦记你的‘玖年’了,他早被你弄死了。”
“滚吧,你让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