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芜江市的刑警们举步维艰,他就像是一颗毒瘤,让芜江溃烂,在日积月累的年岁中,他们也只是将一些即将或已经扩散的癌细胞清除,可只要这颗毒瘤还在,那么这些被毒瘤滋养壮大的各类病菌都依然可以在芜江的五脏六腑里尽情狂欢。
任尔之所以这么用心的来经营这家茶楼,就是想让它有着被时间打磨过的真实感,那么这其中真真假假谁又能看得清。
就这样一座可以让他和方渭城毫无顾忌的谈话之所便早已存留。
方渭城看着任尔穿过青石小路,走到自己的面前,他将他的茶杯里添满了茶,说道:“来啦!”
他轻声“嗯”了一句,便坐了下来。
“郁亭,最近你身体还好吗?”
“渭城哥,我挺好的。”
“公司呢?也都好吧!”
“一切都好,你放心。”
方渭城点了点头,他这么问是因为在亭中看到任尔走过来之时面色不太红润,也没什么精气神,他担心他的身体,又怕他为了任氏太过操劳。
其实他一直都很心疼任尔,小小年纪就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不仅是身体上,更多是心灵上。
“你让尤塔传给小谭的照片我收到了。”他将一个文件袋从公文包里拿出,递给了他:“这两个人我都替你查清楚了,身份简单,没有前科。”
“他们两个祖籍在新桥市福香村,高个子被称为海哥的人叫做王海,家里六口人,上有老下有小就指着他在外面打工的钱生活,另外一个叫做周平,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混账,家里的积蓄都给他赌钱败光了,父母近几年也相继去世,家里就他一个人,这俩人是三年前来到芜江,这期间尝试了很多工作,基本换过的工作都干不长,直到半年前通过同乡的介绍拥有了现在的工作。”
“很巧的是,这个同乡就是他们口中的鼠哥,他是陈丘山黑暗势力的核心成员,替陈丘山掌管着好几家赌场,陈丘山对他很是信任。”方渭城介绍完这三个人后,看出任尔脸上的担忧,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怀疑这两个人的跟踪是被陈丘山所主导,可你有没有想过,他在月照西雾说要和任氏做生意不像是假话,明知在你身上还有利可图,也知顾影菲对你很重要,他不会就这么直接的来挑衅你,还有即便他想,那么他可以用无数种方法,但绝不会用这一种。这俩人的需求和欲望就写在脸上,他们想要钱,那么陈鼠就会利用金钱来诱惑他们,没有前科就意味着法律意识薄弱,头脑简单则是更好诓骗。”
任尔听着他口中的这些消息,不禁疑惑:“你的意思是,除了陈丘山这个陈鼠的背后还有人,那么到底是谁想要伤害菲菲。”
“我给你的文件袋里有两份文件,上面的这一份是有关这三个人的身份信息,而下面的这一份尤为重要,这也是我今天跟你见面的重点。”
他翻开第二份文件,眼睛看着其中的内容,思维却跟着方渭城的话在移动:“我们在对陈鼠着重调查时现,他背着陈丘山和东南亚的毒贩有经济上的往来。”
任尔说:“这还真是一个意外收获,陈鼠既然敢背着陈丘山做越他底线的买卖,他胆子能这么大,就说明有人在背后保他。”
这个避影敛迹的人是谁?事情的展似乎越来越出乎意料。
“我知道你有意想接近陈丘山,我想也许这个会是一个你能借机靠近他一步的机会,只是这一步你要是踏出,想收回便不在可能,往后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方渭城说完后,站起身望着亭外,很是不忍心地说:“郁亭,你还有的选择,我不想让你继续走你父亲的老路,你能有新的生活,只要你愿意,美好的生活在等着你,你更不用感到愧疚,不会
有人怪你,我能看出来任彦群对你很好,他把你当亲儿子对待。”
“我已经很对不起你父亲了,我真的不想他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我都没能保护好,郁亭,别再执念过去,放下才能有更好的生活。这一切就让我们来做吧。”
任尔自认为自己算是个坚强的人,可这一刻他的泪水还是从眼眶里一颗颗落下,他就这么一直坐着,握着茶杯的手也不自觉地抖动了起来。
他很想念父亲母亲,想念小时候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
可遗憾的是,小时候的他没能力将美好储存。
渐渐地,他长大了,昔日美好也一去不复返。
他鼻尖的呼吸很重,平静思考了很久后,调整情绪,最后坚忍地说:“渭城哥,我没得选了,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经踏入到这条日月无光之地,因为经历了万般无奈才会有奋力一搏的勇气,时间到了,有些事该要我做出最后的决定了。”
“我的痛对比你们这些年的坚守和牺牲的同志来说不算什么,我知道你们比我更难,就让我帮你们吧,不管前路如何,哪怕长夜难明,我都无所畏惧。”
方渭城叹了口气,像个兄长一般拍了拍任尔的后脖颈。
在此刻的当下,他们两个的身份回归本真,他不在是一名警察,任尔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一直把他当成弟弟,也知晓他这一路的艰辛与困苦。
放心吧!长夜不会难明,星火终将灼烁。
此时远山茶楼波澜壮阔的夜,被一通电话打断。
任尔蹙眉,接起电话:“您好,哪位?”
“请问是任总吗?”电话对面的童栩颤抖地问道。
任尔听出电话里的声音来自童栩,他第一反应就是猜测是不是沈恂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声音冷静回道:“童小姐您好,我是任尔。”
“任总,菲菲……菲菲出事了!”童栩焦急地哭了出来。
然而这一句话,彻底将任尔的心捏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