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至日落,军队安营扎寨,林昭心里还担忧着阿狸他们的伤势,趁着其他人忙碌的时候,他偷偷在找寻着阿狸的踪迹。
直到天黑,林昭才在一处僻静的角落找到流月族人的营帐,周围并无士兵把守,只有几宫里来的监军,他们正喝得酩酊大醉,醉眼朦胧。
林昭避开了他们的视线,终于趁着他们不注意,潜入了营帐。
十几名流月族人正互相偎依着,正值入秋,天气寒凉,更不要说入夜时分,他们穿着单薄的衣衫,漫漫长夜也只能靠着抱团取暖的方式渡过。
阿狸已经起了高烧,他全身滚烫,还有心思开玩笑,说道:“烧有什么关系,正好给你们暖暖。”
说着,他搂住了一名流月族人。
那名流月族人却是忧心忡忡,说道:“阿狸,这不是闹着玩的,高烧会要了你的命。”
阿狸有气无力第说道:“那最好把我的命要去,早就不想活了。”
那名流月族人还想安慰几句,但想起这一生受到的屈辱与折磨,也泫然落泪。
林昭潜入营帐时,恰好听到了阿狸烧的事情,说道:“我带你去看军医。”
阿狸见到他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娇贵皇子派头,实在是气恼至极,开口就骂:“怎么,姓白的把你玩爽了,现在来我们这里找乐子了?”
纵使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更不要说是林昭,他脸色煞白,声音都气得抖,说道:“非要我随父王他们一样死了,你们才舒服,是吗?”
“不然呢!”阿狸眼圈淬着火,说道,“流月皇族都是铁骨铮铮的好儿郎,就你恬不知耻的苟活,奴颜婢膝的样子我看了都害臊!”
林昭心里有万般苦楚都无法说出口,他久久凝视着阿狸,忽然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也不是想死吗?”
阿狸对他怒目而视。
林昭从袖中拿出一枚匕,眼神扫过一圈流月族人,高声道:“只要你们其中一人自我了解,我就随你而去,如何?”
此言一出,流月族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无人回应。
林昭等了半晌,看向阿狸,说道:“你也不愿意死?为什么恨不得又要置我于死地?”
阿狸嘴唇动了动,经不起激将,上前一步,说道:“我愿意死,匕给我!”
林昭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说道:“你也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
阿狸像是个点燃了的炮仗,怒道:“你说什么!”
林昭握住匕,望着阿狸的眼神森然凌厉,说道:“那几个太监就在帐外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你手中有武器,心里却只想着自我了结,不是草包是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流月族人的眼神一变,就连阿狸也是大惊失色,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林昭没有应答,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用匕划开了营帐,大步走向那些睡眼朦胧的太监们。
那些太监都是皇帝的走狗,每次随军都是趁机到四处搜刮民脂民膏,也是吃得膘肥体壮,见到林昭前来,一名尚且清醒太监先是笑道:“美人,快来陪——”
剩下的就是嗬嗬的气音。
林昭干净利落地划过他的脖颈,用手堵住了那道伤口,以免血溅到了他的衣服上。
紧接着,他又杀死了剩下的太监。
这是他第二次杀人,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害怕,他转身看向营帐之中目瞪口呆的流月族人们,说道:“还不快跑?”
阿狸没想到林昭竟然如此胆大,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怎么敢杀他们?你怎么办?”
林昭面无表情地说道:“分明是你们杀的,为何赖在我头上。”
他快步上前,递上了那枚染血的匕,说道:“你的罪证拿好,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