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本就巴巴看着她,被她这样一承认,直接红了眼眶。
“嫔妾……”
妃嫔们唇枪舌战是常有的事,可这一被说就红了眼睛的还是头一遭。
皇后本作壁上观,准备让华妃来当这个恶人,她再适时出现,表现出她身为皇后的威严和宽和,可没想到这个安贵人是个软弱的,被华妃三言两语就说得要哭了。
计划中断,她总不好让安贵人在她景仁宫哭着回去,这可是如今皇上正惦念的新人,若是皇上知晓了,难免觉得她这个做皇后的不尽心。
如此,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立即呵斥华妃,“华妃!你与安贵人同为皇上的妾妃,虽然位分不同,但说到底都是皇上的女人,如何在此百般看低安贵人?”
华妃一听,不爽了。
妾妃妾妃,皇后只会拿这个压人。
她不屑道:“便是妾妃,臣妾也出身将军府,是名正言顺的嫡女,如何比得某些上不了台面的。”
这个上不了台面,也不知是说安陵容家里,还是暗讽皇后的庶女身份。
皇后被气得狠了,头隐隐作痛。
她这辈子,最受不了的便是旁人提及她的出身。
可华妃家中势大,她万万不能闹得太难看,只能面色难看道:“官职再小,那也是皇上的臣子,是朝廷命官,华妃你如此言辞,叫皇上如何作想?”
这话便有些大了,一个不好就要背上瞧不起朝廷命官的名头,华妃纵然再跋扈,也知道这个锅不能背,咬咬牙忍了这一茬。
她话音一转,骄矜道:“瞧皇后娘娘说的,哪里有这么严重呢,臣妾不过是和安贵人说笑罢了,她年轻不经逗,不想竟叫娘娘误会了。”
呵呵……在场妃嫔被她说的嘴角抽搐,纷纷感叹华妃果真是华妃。
华妃说完,皇后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不是很想让她下台来,华妃无法,只能去看另一个当事人。
“你说是吧,安!贵!人!”
安贵人三个字,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咬着牙关说出来的,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沈眉庄有些犹豫……
她瞧着陵容此时处境不妙,有些迟疑是否要出言相帮。
可华妃势大,她若是此时出口,言语中若惹恼了华妃,她父亲那边可能就要被年羹尧一系针对了。
还不等她做出决定,陵容已经出了声。
“华妃娘娘说的是,是嫔妾生性如此,怨不得旁人。”
众女视线中心,那娇娇柔柔如一朵海棠花的安贵人擦了擦眼角,惹得那一处起了丝丝红痕。
咕噜……
莫名其妙的,华妃有些脸红,只觉得安贵人怯生生的一眼看过来,她就起了一股子烦躁的心思。
说不出的怪异心情让她烦躁,她匆匆转头看向皇后:“臣妾身子不适,就先告退了。”
她转身就走,路过陵容身边的时候,嗅到一股清雅的香味。
这股味道,让她本就不断回想着那一眼的华妃更是烦躁,怒气冲冲瞪了陵容一眼。
好些人都看到这场面,皇后自然也是,她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华妃桀骜不驯,又一贯无礼,但在打压新晋嫔妃这件事上,她用得也算是顺手。
安陵容静静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眼圈儿又红了。
皇后心中不耐,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安贵人怎么这么脆弱,也不知道皇上喜欢她什么?
如此想着,她匆匆应付了众妃,便让她们各自散开了去。
但皇后不曾注意,新晋的安贵人自己话都没说几句,便从她们这群女人的恶意当中毫不费力地全身而退。
陵容得以离开,眼尾染着一点残存的绯意。
她一个人落在最后,出门的时候才现沈眉庄等在门口,一双冷静的眼静静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