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极端惨烈的包围战。
“爹,你撑住啊,你一定要撑住啊!”韩邪抱着浑身是血的韩栋嘶声大叫。
永平三十一年四月二十五日,大将军田辟疆急令奋威将军韩栋部绕道北上,与其夹击敬城永生军。
韩栋依令而行,却不想行军至折箭峡时遭遇永生军沈刚部伏击,双方陷入激战。
其时韩栋所率渭城护卫军皆属精锐,然沈刚部人多势众,兼之又是以逸待劳,韩栋陷入苦战,不得已派人求援。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整整七拨信使,却无一回返。
双方战至二十七日戌时,渭城护卫军折损过半,韩栋本人也身受重伤,而沈刚部后援却仍源源不断的从敬城赶来。
“孩子,我怕是撑不住了。”
“是爹没用,不该把你带入这般死地。”
“你还年轻,本该继承家业,耀我韩氏门楣。”
韩栋握着韩邪的手,嘴里絮絮叨叨,那是无奈、是自责、是遗恨,更是一个父亲在弥留之际,对儿子的一片心意。
“爹,你别说了,再坚持坚持,援军,援军很快就回来的。”韩邪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只能以此来安慰自己的父亲。
然而,作为沙场宿将,韩栋又怎会直到现在还看不明白这一切呢!
“傻孩子,哪里,哪里还有什么援兵!”
“田辟疆,好狠的心呐,他是将咱爷俩当做了诱饵。”
“说不定,此时此刻,他正藏在哪里偷偷看着咱们呢!”
韩栋微微苦笑。
是的,他没有猜错,就在离折箭峡,向南三十里的一座丘陵背后,田辟疆神情冷峻,目光森寒。
“大将军,咱们真的不去救韩将军吗?”有人低声问道。
然而,话音还未落下,便遭到了田辟疆的训斥。
“不该问的你别问,敬城里还剩下多少守军?”
“回大将军,不足一万。”那青年神色一黯,好在混杂着黑夜,并未让田辟疆现。
“传令,全军开拔敬城,这是奋威将军用命给咱们争取来的机会,谁要是敢误了我的计划,定斩不赦。”
田辟疆的声音异常冰冷,冰冷的让每一个人都心生寒意。
有人忍不住向着折箭峡的方向望去,却只见漆黑如墨,一片死寂。
折箭峡里,韩栋父子在进行着最后的交谈,他们并不知道三十里外,田辟疆的动向。
但韩栋的话依旧让韩邪忍不住浑身一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韩栋,仿佛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他,他为什么?”韩邪不解。
“我原本是不打算让你知道这些的,爹爹春秋鼎盛,还能再护你许多年,可惜。。。。。。”
“永平二十六年,燕王姜欢谋反案之后,贺家被灭,打破了门阀间的平衡。”
“这几年下来,魏、田、景三家门阀之间的斗争日渐激烈,他们三番五次派人前来拉拢我,都被我一一回拒。”
“我不愿意参与门阀之争,也不愿咱们韩家跌进这个旋涡里,可惜却将咱们爷俩逼进了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