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想像,這鋼針若是釘在邵欽顱骨上該當是何等九死一生?
千鈞一髮後,邵欽同刺客過起手來。
好一個身強體壯、虎背熊腰的西域商人,不,無名刺客。
他先前笑得有多憨厚、脊背佝僂得有多彎伏,現在身形就有多敏捷、出手就有多窮凶極惡!
刺客的一雙眼在收斂時便已目光灼灼。
如今原形畢露,那眼就更加鋒芒所向了,直死死刺著邵欽的命脈而來。
可邵欽什麼人?
他是萬軍中,殺人如草芥的血雲將軍。
任何人都可以身手欠佳,只有他不行!
晏廣義的長劍早已殺將而上,很快從旁而入,將刺客砍得遍體斑駁、傷痕累累。
刺客卻像不知痛、麻痹了似的,狠狠咬住邵欽一個人,用盡招式。
他只要掐邵欽一個人的喉嚨,只要奪邵欽一個人的命。
「啊啊啊!」
二人圍攻一人,一聲悽厲的慘叫過後,刺客身死。
「別動!」晏廣義搶身上前,率先說,「寡人並沒有給他致命一擊,恐怕有詐。」
過了一會兒,屍體仍靜靜的,不見刺客動靜。
帳子外的守衛圍了進來。
眾人掀開帳簾,四圍天光亮得戳眼,將刺客的屍體照了個坦蕩。
邵欽上前檢查,起身道:「他面色青黑,唇面發白,已然身死。」
「唇角吐白沫,眼白倒翻出眼眶,是中毒的跡象。」
晏廣義錯愕道:「這人服毒自盡了?」
邵欽用鐵鉗子撬開了刺客幾顆門牙,再掐開他下顎,緩緩道:「吞針再吐,一擊必中。是凌霄衛的手段!」
「此招之狠,在於針上塗的是苗疆彩蛙的致命毒藥,」邵欽道,「蛙毒無藥可解,這刺客早在來之前將毒針吞入腹內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
一次性的命。
人的性命成了工具。
「哐!」晏廣義一錘案桌。
「寡人早知那個余郎勾結太監頭目,如今連凌霄衛都能使喚來取你性命了!他日再見此賊,寡人定親手誅之!」晏廣義暴躁道。
「非也,義兄。」邵欽卻擰眉,搖了搖頭。
他手裡緊攥著那塊玉佩,道:「刺我還要留信物,未免太蠢笨了些?他可不是這樣莽撞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