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欽周圍一圈的其餘女子紛紛朝後縮退了數步,擠到牆角,將空處留給邵欽和女孩。
邵欽皺眉:「找我?」
「我是聖女,自然要尋聖女該尋的東西。」
銀髮女孩彎腰嗅了嗅邵欽的頸側,邵欽側身閃避。
聖女聳了聳鼻子,擰起眉心,不悅道:「味道對了,只不過……你怎麼又香又臭的?」
邵欽仍坐在原地,謹慎地看向她:「什麼?」
「臭男人的臭,」聖女用指尖繞了繞大辮子的尾巴尖,踮起腳輕盈地轉了一圈,邊想邊說,「香……一點點靈魂的香。」
「可惜了,」聖女躬身,扯著鞭子,用銀髮發梢掃了掃邵欽的鼻尖,「如果是全部的你,應該會更香。」
不明所以。
邵欽巡視四圍,這才意識到,聖女並不是被其餘女子孤立,而是她從一開始就孑然一身站在那處,等著所有人醒來。
屋外窸窸窣窣傳來男人吆喝聲。
「喂,把女人們都帶出來!」
很快,在領頭人發話下,一群五大三粗,身著短打的匪徒衝進來捆了所有人的雙手,將俘虜們擄了朝外走。
邵欽被帶著走過水橋,這才觀察到此處地形。
水寨只有一小塊地,靠近河岸,被單獨圍起來,似乎是專門用作囚禁俘虜的。
而出了水寨,再往上是崎嶇的山,山林濃密,高處像更遠延伸。
此處氣候奇異,明明快入秋,卻仍濕熱不堪,邵欽只被推攮著爬了幾個長坡,就熱出了半身汗來。
而那位聖女早已不知所蹤。
再沒走兩步,坡上了處平坦的土場。
那處圍滿了絡腮鬍、蓬頭垢面的粗野莽夫,似乎正圍著某種比試叫囂起鬨。
隔著鼎沸的人聲,邵欽聽到某余姓子張揚恣肆的叫嚷聲道:「哎!買定離手啊買定就開場!人與棕熊相鬥,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斗不贏怎麼?洒家棺材板錢備好嘍,你只管拿錢收屍!賭!賭什麼?你要押女人是吧?好!先讓洒家驗驗貨!」
遙遙地,黑皮壯漢竟越坡而來,他的胯下騎了只比棕熊還大的黑白巨熊,他扯著熊後脖頸,一路闖開人潮,逕自到了女人堆面前。
黑皮壯漢就是余東羿。
只見他掃了邵欽一眼,齜牙一笑,登時就指著邵欽朝土匪頭子道:「我瞧這高個娘們就不錯,今晚領回去入洞房!」
土匪大頭子也齜拉滿口黃牙,猙獰一笑,聲音響得像是在放炮仗道:「半拉胳膊還瘸著呢,小心閃了你狗舌頭!」
余東羿往土匪頭肩上拍了一個無比粗莽的巴掌,信口道:「怕什麼!這媳婦我拿定了!」
說罷,他扯著黑白熊,朝土場正中央用黑鐵鎖鏈捆住的棕熊奔去。
當邵欽親眼目睹余東羿騎著的那頭黑白熊的熊牙撕碎了棕熊的脖頸,血濺飛天時,他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