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见过王妃。”
“郡马不必多礼,快到这边来坐。”
卫王妃的语气很热情,但林深还不敢太过于放肆,毕竟是头一回见面,该矜持的还是要矜持。
谢过座后,挺直了腰板,坐在左侧一排椅子的上位置。
“一路舟车劳顿,郡马辛苦了。”
“不敢,这都是林深应该做的。”
“金人南下,汲水城危在旦夕,郡马可有良策?”
按说在重要的内容开始之前,总是要先拉拉家常,聊聊天气、饮食之类的,这都是常规的动作。
只是卫王妃实在是担心卫王爷的安危,只客套了一句,便将话题引向正题。
本来让卫王妃和郡主到洛阳城,便只是卫王为防不测时的一个举动,没想到金人竟会在还没有打下顺德的时候,便想要另派一支偏师奇袭汲水。
虽说不知道金人的举动为何,但卫王妃和郡主却是因此逃过一劫,可也正因为如此,让卫王妃更加担心汲水城里的卫王爷。
于是刚一见面,便忍不住问计于林深。
林深到达洛阳之前,卫王爷早已将他的所作所为通过飞鸽传书告诉了王妃。到达洛阳之后,碧云和麝月也第一时间把这一路上的行程向卫王妃报了个清清楚楚。
凭着卫王信中所述,再加上碧云和麝月的的亲口诉说,对于林深的能力和才华,卫王妃早就信了七分。
此刻虽显得有些唐突,却也是没有拿林深当外人看待。
“呃。王妃···”
林深略一沉吟,侃侃而谈。
“从路上擒获的金军哨探供词来看,金军此次想要偷袭汲水的人马在九千上下,而汲水城内官兵仅只八千余人,便是加上民壮,应该也不会出三万人。”
“这个数量对比,若是汲水城毫无防备,那自然是战无可战,毫无还手之力。城中便是空有二十余万的百姓,也只是案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
林深一边说,一边偷眼看着卫王妃的脸色,见说到此时,卫王妃脸色一变,面上一片灰暗,忙又话锋一转。
“但如今既然王爷已经收到讯息,汲水城上下定当会以逸待劳,坚守不出。”
“汲水城城高五丈,城墙坚固。城西和城北卫水环绕,不利大军展开。金人的九千人马虽是精壮,但若是用于攻城,则事倍功半。”
“所以,我预料,金人此番进犯汲水,定当会铩羽而归。只是···”
“只是什么?”
卫王妃听到后来,面色已渐渐回暖,只是突然听到“只是”二字,不由得心头又是一紧,连忙追问。
“只是最终是否如我所料,还要看顺德那边战况如何,另外,也要考虑汴梁朝堂上的动静。”
林深说完,房间内一时静了下来。
卫王妃明白临深的意思。
若是顺德城久攻不下,金军大军必不敢再向南行,那汲水城之战便会如林深所料。
但若顺德城破,而朝堂上却又一直定不下来方略是战是和的话,则汲水城的未来还真是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