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裙摆被攥出了一道道的褶子。
呵,几个臭钱!
长平侯府缺的正是她那几个臭钱!
这大家子人皆是如此,一边惦记着她娘家的家业,一边又清高地嫌弃她满身的铜臭味。
真是高尚的可以啊。
骆云蓝面无表情地捏碎了手中的西饼。
丑八怪嘛?
她只记得新婚一日未进食,实在是饥饿难耐,只吃了几块糕饼而已。
第二日便满脸红疹,面目全非,问询过诸多大夫都是直言无法医治。
她也是后来才无意中得知,顾长业心心念念的女人柳渺灵略懂药理,早早地在糕点里做了手脚。
想到柳渺灵,临死前的窒息感袭上心头。
那个惯会哭哭啼啼装柔弱的女人,一改常年的伪装。
“这些年若不是靠你娘家的钱财,长平侯府也不能打通人脉节节高升。”
“如今,侯府再无需几个臭钱。你也可以安心上路,去见见我那位嫡出的姐姐了。”
“这世子的正妻之位,从来都是我的。”
彼时的骆云蓝躺在床上已经使不出半分力气,一碗苦涩如黄莲的汤药被强行灌下肚。
神智涣散,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人心的确是肉做的,只是有些人的肉已经糜烂到发臭了。
到死才明白,在别人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笑话。
锥心般的疼痛再次袭来,骆云蓝喘了口气,本能地捂住发疼的心口。
在触及之时,却摸到了一物。
她疑惑地将手指探入领口,牵出一根红色挂绳,挂绳下面系着一块她从未见过的挂件。
血红色的坠子,半月牙的形状,拇指一般的大小。
烛光下坠子半透着光亮,晶莹剔透,没有一点的杂质。
即便是从小见惯了好物的骆云蓝,也只能估测这是块尚好玉石,但究竟是什么的具体材质,她也说不清楚。
倏然,红玉坠子间像是有什么流动而过,忽闪了一下。
转瞬即逝,等骆云蓝瞪大双眼再想看清楚些时,它又恢复了本来的样貌。
难道说,她的重生和这块红玉有关?
多思无义,既然老天再给了她一次机会,那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像之前那般傻了。
想到明日就有一场好戏上演,先睡个安稳觉才是上策。
但,事与愿违。
安稳觉,睡得并不安稳。
又是之前梦里的那个男人,一出现就直接将她拉过,亲吻中带着几分不满和怨念。
酥酥麻麻之间骆云蓝只是羞红着脸,不知为何完全无法反抗这种致命的吸引力。
真是活见了鬼的,她竟然在成亲的当日旖旎之梦。
还做了两回!
这是前世里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睡醒后的骆云蓝眉头紧皱,面色有些呆呆的。
她忆不起梦中男人的长相,只能肯定这人不是顾永业,身形相差的太多了。
不是没有做过梦,但这次……也太真实了一些,连每一处细节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前世到死,顾永业也没有碰过她。
对于骆云蓝而言,在男女之事的认知上,她也只停留在表面。
可梦里……这画面感,到底是怎么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