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的血是有毒的!小天也是知道。”冬香双眼通红地说道:“可他却冒着被感染的风险,救下了我的命。”
“他可是昌州第一粮商的儿子,而我……不过是一个年老色衰,又被人视作瘟神一样的风尘女子,可他却只因为我陪他说了几个月的话,就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来救我。”
冬香忽然放大了声音道:“我觉得小天,要比好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上一百倍、一千倍!”
这是冬香说的最大胆的一句话。
但是便连那个侍卫,也没有再喊一句大胆。
不是因为他被朱静镜瞪怕了,而是因为他和车队的所有人一样,都陷入了秦天那纨绔故事的惊人反转中。
他被深深地震撼了。
风吹动了冬香的长发,拂在这张已经色衰的脸上,明明盛夏时分,却给她添了几分凄迷。
冬香拉下了自己的衣袖,遮住了手臂,深深叩首。
“贵人,小天他从不是一个好色风流的人,以前他只是个缺爱的可怜孩子,而现在,自从三个月前离家出走,前些日子回来之后,他真的长大了。”
“不仅在知白会上写出了那样的诗词,而且刚才贱妇见小天对秦老爷也是无比恭敬,他真的变了,切不能因为之前的传言,耽误他的终身大事啊。”
“贱妇知道自己出身卑贱,没有资格和大人说这些,但是小天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死,我也要替他解释清楚。”
朱静镜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跪在地上的冬香,一双好看的眼睛中,此刻写满了震惊、恍然,以及一抹说不上来的神采,她对冬香说道:“起来吧,你无罪,反倒有功。”
她将手伸进了衣袖,这一次,她没有再抠门,而是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定沉甸甸的银子。
“你这病无解,拿着这些钱,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冬香却没有接那银子,再度叩首后道:“只求大人能为小天解释清楚。”
朱静镜没有强求,她再度叹了一声,点了点头:“我定会把这事和叶尚书说清楚的,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贱妇多谢大人。”冬香又磕了一个头,然后离开了。
冬香离开之后,朱静镜看向了葛叶:“葛老,你怎么看?”
葛叶双眼之中闪动着朱静镜之前从未见过的光彩。
“纨绔之名将军心,荒唐行径侠义魂。”
葛叶猛地一拍车辕道:“这小子,老夫若不把他送上状元之位,我葛叶这辈子白活!”
“将军心,侠义魂……”
朱静镜呢喃着这两个词,脑海中突然浮现了秦天写得那一首词。
驾长车,踏破荒原万里!
将军吗……
三个月的时间……
那……不正是白衣侯出现的时间吗!
一道电光突然在朱静镜的脑海中闪过,她突然跳上了车,冲着车夫大喊道。
“快走,现在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