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了眼那在阳光下折射的五彩斑斓,点了点少年的额头:“午后既不午睡,又不去念书,老太傅明日再来凤仪宫唠叨,我可不替你兜底。”
“我读书了!”
“那你背段《南华经》听听罢。”
“皇姐。。。。。。”姜越然楚楚可怜地望着我:“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罢了。”
我失笑摇头。
别说姜越然,就是我也许久不曾这般放松发笑。只是社稷在眼下,不可不提,我又何尝不想让弟弟一直无忧无虑?
于是我对着皇帝身后的老太监道:“下午让人将书案挪到凤仪宫来,本宫亲自教他。”
“又是皇姐亲自教我呀?”姜越然皱着鼻子:“皇姐教的,比太傅教的还难懂。”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那你可记得多少?”
“记住了记住了!帝王心术,皇姐教的我都记着呢。”
他撑着下巴道:“可学这么多,也用不上呀,还不如天天多玩儿一会儿呢。”
我将水晶杯搁置在桌上,不疾不徐道:“什么叫用不上?”
姜越然顿了顿,抬头甜丝丝地笑:“他们都说皇姐会替我辛劳呀!还说什么皇位若是皇姐来坐也不妨事呢!”
我拧眉:“胡闹!都是哪里听来的,本宫若知道,拔了他们的舌头。”
姜越然一派不谙世事:“朕知道皇姐做什么都是为了姜家好!咳咳。。。。。。”
我心头一暖,他话尚且未说完,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一张本就不甚红润的小脸很快失了血色。
我神色一变:“陛下难不成一路走来的吗?”
身后老太监面如土色,连连告饶:“陛下说今日天气爽朗。。。。。。”
我呵斥道:“陛下身子不好,难不成你们脑子也不好吗?如今正是春冬之交,怎能由着他乱来?自去领罚!”
我看着眼前少年,十五岁的年纪,正该是雨后春笋般抽芽,他却羸弱多病,向来体虚,三病两痛。
我看着御医忙前忙后,攥紧了帕子。
我望着年岁增长身量却依旧单薄的弟弟,没由来的忽然想起来他方才单纯的语气,和薛南渡前几日的反常。
放权是自然,只是。。。。。。。
至少不是现在。
我唤来妙言:“去让人查查,谁在搅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