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恒不自然的看向一旁,说道:“还没想好。”
连媒婆十分不解的看了裴景恒一眼,这人好生奇怪。算了算了,还是先做这位夫人的生意吧,连媒婆一脸谄笑的说道:
“这位夫人真是心胸宽广,贤惠大度,您的夫郎能有您这样的夫人,真是三生有幸啊。不知夫人是想给夫郎纳什么样的妾室,要家世清白的良妾还是好拿捏的贱妾,要貌美如花的美人儿还是好生养的福相?”
林熹随口说道:
“温柔貌美的良家女子,来两个。”
可真是个大单子,有的赚了嘿嘿。媒婆笑的花枝乱颤,正欲开口不想裴景恒冷着脸,硬要搅她生意。
“哼,林熹,你心忒坏了点,还想让你那黑心肝儿的夫郎霍霍无辜的良家女子吗?”
连媒婆夹在二人之间,慌乱的欲言又止,她想赚钱,又不想开口得罪裴景恒,一时间进退两难。林熹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眼裴景恒,说道:
“裴公子这话说的倒是有理,只是这些被家里卖做妾的女子,不被我家夫君霍霍,恐怕也要被一把年纪的阔老头霍霍,被肥头大耳的富商霍霍,被爱打女人的壮汉霍霍。裴公子,换作是你,你选哪个?”
裴景恒仔细思索一番,才觉被耍了,可恶的女人,我为什么要选?裴景恒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林熹,说道:
“喂,林熹,你还有没有脑子?你刚进门,你那黑心肝儿的夫君就要纳妾,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林熹瞥了裴景恒一眼,继续说道:“连媒婆,你不用管他,按照我的要求帮我挑挑吧。”
连媒婆连忙笑着答应,掏出抽屉里的簿子,指头沾了点口水开始翻阅起来。看到某一页时,连媒婆停了下来,试探着对林熹说道:
“有几家是符合夫人您的要求的,聘礼也都大差不差,这有这几个女子的画像,您看看中意哪家姑娘?”
林熹翻看了两张画像,随手一指说道:“就她吧,还有后一页的那个姑娘,我瞧着挺有眼缘的。”
媒婆看着这两位姑娘标记的巨额聘财,笑得合不拢嘴,这单的油水可真不少,赚大了嘿嘿。
这时,楼上突然跑下两名女子,一位年岁看着大些,年岁小点的那个被大些的那个半搂着,大的那个一看见林熹就给她下跪。
林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俩姑娘她都不认识,怎么就给她跪下了?裴景恒像是抓住了林熹的什么把柄,瞪着林熹,气呼呼的说道:
“林熹,这两位姑娘说不准就是被你夫君辜负的女人,来找你讨要说法来了。两位姑娘莫怕,有什么冤屈尽管跟我说来,林熹不给你们做主,我来给你们做主。”
好家伙,这是又想搅黄我的生意啊!媒婆连连摆手,赶紧说道:
“这位公子,这位夫人,都是误会啊!这两位姑娘的爹是个穷秀才,又爱赌,前几日把两个女儿以五十两的价格卖到我这,说是给人为妾还是为奴为婢都可以,我也不知她俩怎么突然就跑出来了。”
连媒婆瞪了这俩姐妹一眼,示意二人赶紧跟顾客解释清楚。
年纪大些的姑娘低着头,小声说道:“夫人,我与妹妹都出身良家,您就把我们买去了吧。”
林熹挑眉,定睛看了看二人,大的出水芙蓉,小的娇俏可爱,都是美人胚子。林熹问道:“我是买女子回去做妾的,不是做小姐的,你们愿意?”
那姑娘眼中含泪,苦笑着说道:“夫人,求您赏条活路吧,刘士郎家的小公子看上了我妹妹,正在筹钱准备买走我妹妹,他爱赌也爱折磨女人,前面已经死过几房小妾了。”
说罢,两个姑娘重重的给林熹磕了个响头。裴景恒看着二人,有些不忍,说道:
“二位姑娘,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你们拿着赎身,剩下的银子也够你们好好生生活了。这位夫人的夫君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去给他做小妾,绝非良选。”
那年纪大些的姑娘哭着摇头,抽噎道:“这位少爷,您就算好心给我们赎身,我们的爹还是会把我们卖走,这次是连媒婆的牙行,下次说不定就是青楼了!再说,那刘士郎家的小公子,也段段不会放过我们啊…”
裴景恒垂眸,不再言语。
林熹看着眼前的两个姑娘,眼中的惊恐和绝望是那样熟悉,穷途末路,总想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林熹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低声说道:“夫人,我叫孙连秋,妹妹叫孙若春。”
林熹默默记下二人的名字,说道:
“事先同你们讲清楚,我夫家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那夫君和婆母都不算良善之辈。你们若老实本分,不动真情,还是有安生日子过的,若是贪求过多,恐怕下场会很难看。”
林熹打量着连秋和若春,继续说道:
“如此,你们可还愿意。”
“多谢夫人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连秋和若春又重重的给林熹磕了个头。
连媒婆转着眼珠,打量着妹,想着该收多少价钱合适。
林熹看了媒婆一眼,说道:“就定这对姊妹了,拿着卖身契到永忠郡公府要钱去吧,日子嘛我想想,就于五日后台进门吧。”
好家伙,还真是个大户。连媒婆连连点头,笑的别提多开心了,她一脸谄媚将林熹送出门,边走边说:“夫人,下次有需要您再来,我给您打折!”
回来时,连媒婆见裴景恒还呆滞的愣在原地,忐忑的开口询问道:“公子,您……”
裴景恒回过神来,没有回话,拉着来福默默走了。
一路上,裴景恒都黑着脸没有说话,来福看着世子爷心中忍不住犯嘀咕,世子爷真是怪人怪脾气,硬要跟着人家有夫之妇,又自己把自己气着了。
“来福,你说沈怀书是不是虐待林熹了?不然怎么会刚进门就纳妾,还一次就纳两个,两个呢!”
来福默默看了裴景恒一眼,说道:“世子爷这是心疼了?”
裴景恒黑着脸,持扇狠狠敲了下来福的头,略带心虚的说道:
“胡说什么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