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猛冲,众人奔到了寒冰岭下。
山岭并不陡峭,但参差的怪石布满了整个山岭,有的光滑浑圆无法下脚,有的尖锐锋利不可触及。
微微抬头仰望,怪石的缝隙间,鬼影绰绰,就等着我们在进退两难之际给我们致命一击。
“调弓弩手!”卢指挥一声令下,号旗鬼差向着后方送着旗语。
不少鬼差,拔出腰刀狠狠地斩向怪石,一时火星迸射,叮当作响,可怪石依旧纹丝不动。怪石尚无缺口可以借力攀爬,刀刃倒是打卷了不少。
能怎么办?上吧。
众人没有多言,在几个眼神后,统一了思想。一鼓作气,爬吧。
大家纷纷将武器叼在口中,找个看着相对顺手的位置,开始攀爬。
当我的手一接触到寒冰岭的山石上,一股透心凉的寒意从指尖传来,阴冷得令人麻。如果说原本空气中的寒冷已经刺骨非凡,那此时的阴冷就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言语无法表达,可能比较接近于触电的感觉。
此时的脚步异常的沉重,应该就是卢指挥所说的禁咒法阵的影响。每一次抬腿,脚步的挪动,还有手臂的拉伸都似乎有一个大汉附着在自己的身上。个别灵体能量弱小的鬼差刚攀爬了几步,就已因为力竭而重重衰落。因为禁咒法阵的影响,那一阵摔落的闷响声,够呛。
我横向望了望,攀爬上来的鬼差并不多,大多数鬼差均在山脚处两三米高的位置上上下下,艰难不已。
我毫无攀爬的经验。如果是在现实当中,我可能就是最废柴的那一个,估计连两米的高度都上不去,而现在,因为灵体能量的强大,虽然有沉重的负重加身,但我的手指和脚趾似乎有无穷的力量,虽然缓慢,但也毫无阻碍。
其实呢,所谓的缓慢,依照我此时的灵体能量来说,尚且不止于此,可精神上的害怕却会影响攀爬度。我小心谨慎,身体紧紧贴着山壁,虽然手脚的触感让我完全可以稳稳地贴敷在山壁上,可内心的害怕还是让自己胆颤不已。现在要是下面的同伴们仔细观察我的四肢,会现我的抖动异常厉害。
我有恐高。我根本不敢向下望去。原本因为环境的感染和自持灵体能量的强大,义无反顾地冲了上来,可现在我却后悔了。
精神的害怕是灵体无论如何无法弥补的。所以在短暂的休息时,我也只敢横向探望,不过大多数时候,我紧闭着双眼。
我始终在和自己的恐高斗争着,斗争得是那么的专心致志。
咚的一声闷响,我头顶正中传来一阵酸麻。这一声响,瞬间赶跑了我恐高的思绪,我抬头一看,哇!手指一滑,我落下了半个身位的高度,幸好自然下垂的双腿踩住了刚才用劲力的石头凸起,停止了下坠。我如蛤蟆般死死贴着岩壁,一阵后怕的心悸。
刚才抬头的一刹那,一米高的地方,一个满脸疤痕,目露凶光的鬼脸正凝视着我,虽然表情惊诧非常,但那浓重的杀气却掩盖不了。
其实我不是怕他,而仅仅是因为抬头观察时,被这么一张突如其来的鬼脸惊吓所致。自从来到阴曹地府,再恐怖的鬼魂我都见怪不怪了,可这突如其来的鬼脸出现,就犹如进门后被门背后的人惊吓一般,害怕的并非是人本身,而是那种突然的闪现。
那个凶悍的疤痕鬼脸,躲在上边的山石之后,探出头,露出两条灰白见紫的手臂,正双手握着一根倒握的长枪怔怔呆。
刚才是不是他想对我突然袭击,用长枪戳中了我的天灵盖?要是寻常鬼差,按照那阵头顶酸麻的程度,早已成为烤串了。
他的惊讶与呆确也很好理解。自上而下,对准天灵盖重重一戳,居然和戳到铁板一样。是谁,都会惊呆当场。
“我尼嘛!”我一声暴喝,重新又攀附上去。许是疤痕脸被我的暴喝拉出了“为什么”的沉思,重新攥着长枪对准我的头顶和肩膀一顿输出。
虽然这样的攻击对我来说只如落下暴雨雨点的触感,可我却也不敢抬头。如果面对那根伸缩的长枪,即使我明知对我构不成猥亵,我还是会下意识的躲闪。
我低着头,扛着攻击,左手紧紧扒着山壁,右手胡乱的向上伸出,妄图一把揪住那根讨厌的长枪,可折腾了半天,长枪和我的手臂犹如小时候街头售卖的绕麦芽糖的小棍,兜兜转转可始终碰不到一起。
憋屈,是我此时真实的写照。
此时,边上也传来阵阵清晰的喊杀声。山壁上不断有手持武器的罪魂出没,攻击着攀岩中的战友们。一个又一个的鬼差好不容易爬到了这样的高度,因为所处劣势的环境,在偷袭或短暂的鏖战中跌落了下去。
叫骂,哭喊,呻吟,呼喝在山脚下乱成一片。
我忽一狠,抬头迎着枪刺,迅向上攀爬了一步,一把抓住了疤痕脸的手腕,用力一扯,他整个身体被我连根从藏身的山石后方拔了出来,一下被我甩了下去。
“好!”山脚下鬼差们憋屈的心情终于随着这一罪魂的跌落而迸而出。
我双手一力,一拉一撑,翻身爬上了疤痕脸原先站立的地方。在这山石之后,有一条沿着山壁横向延伸的窄道。这窄道大约一肩来宽,非常狭窄隐蔽,不过刚刚好可以用于隐藏灵体可塑的鬼魂。
当我正要横向搜索,为其他向上攀爬的鬼差们开路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鸣镝之声。一排弩箭从天而降,重重地射向了我头顶的山壁。
一阵破空之声转瞬即逝,变成了一片叮当的金石相交之音。
无数的箭支从我的头顶洒落,直直的坠落山脚。
一阵呻吟和闷哼之后,数十个中箭的罪魂也随着下落的箭支直坠而下。
卢指挥调遣地弓弩手到了。
山脚下一阵喝彩,高昂的喊杀声此起彼伏。
一阵又一阵弓弩的射之后,上头静悄悄一片。只片刻钟的时间,少说大约几百个罪魂的灵体已经从上方坠落。面对如此凌厉的箭雨,大约上头侥幸存活的罪魂暂时也不敢言语,只能蜷缩在山石后头保护着自己的小命。
见箭雨已停,我探出头,在窄道内侧身拼命挤压着向前。我要为下方正在攀爬的兄弟们创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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