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老板婉拒了专属服务员的服务,殷勤地给每个人面前的分酒器亲自倒上了茅台,介绍道:“金哥,这位是我们的常年法律顾问,马律师。”
金老板职业性地假笑着,可目光却始终未曾移开,扫描般打量着我,眼中有一丝的警惕。我理解,毕竟他们的生意比较特殊,不可为外人道载,何况我究竟摄入多深,他还未曾得知。毕竟,包老板的法律顾问已经换了好多茬了。
包老板对于我的介绍比较简单,仅仅表露了一个法律顾问和律师的身份,可介绍起金老板来,却是滔滔不绝,“马律师,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来自宝岛的金总。我的好大哥,我生意路上的引路人。
金总的生意做的非常大,两岸三地经常跑。主要耕耘在文化产业的投资上,还是宝岛大学的博士……”
一连串的头衔,听得我云里雾里,记着后面就忘记了前面。
在介绍的过程中,金老板始终摆出一种“小意思,我其实也没什么”的表情,可却并未打断包老板极尽吹捧的介绍,只不过目光始终集中在我的身上。哪怕是桌面上捏着风骚美女的纤纤玉手,也始终不妨碍他凝视的眼神。
被始终这样看着,我相当不习惯,何况此时此刻包老板正在长篇大论地介绍着金老板的丰功伟绩和各种头衔。
我能怎么办?我的目光只能来回在包老板和金老板的脸上来回切换,一会盯着包老板,惊讶于包老板介绍内容的让人震惊,一会盯着金老板,作出一种“相见恨晚,高山仰止”的表情。我好痛苦,在这么长时间的介绍中,我把握表情和眼神的分寸已经进入了极致的状态。
在这段介绍中,风骚美女脱去了披肩和风衣,一件露肩的紧身深V连衣裙将身材衬托地极度拉扯人的眼球,两个雪白的伊丽莎白瓜挣脱了束缚,跳脱了出来,餐桌随之微微一震。
哇,好累。不知各位兄弟们有没有这种体验,当美好的景象出现在眼前时,即使眼神刻意回避,似乎眼球也会被无形的力量时不时拉扯过去,一瞥那美好的景象后又因为礼貌等原因回归原位。然后眼球又一次次被无形地力量拉扯过去,往返重复。
我的累就在此处。当我的眼神第一次被吸引过去后,我就再也不允许出现这么出格的行为。毕竟……毕竟金老板始终凝视着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我的眼球好疼,被强行禁锢得好疼。
终于介绍完金老板,似乎包老板还是意犹未尽,只是先说了一句我们先行喝酒。
我向金老板敬酒,又礼貌性地向风骚美女敬酒。
包老板在开场白中并未介绍风骚美女,看着风骚美女和金老板坐下后那些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他们必然不是夫妻,可能连包老板都不清楚这位美女的来历。
向风骚美女敬酒时,金老板只简单地让我叫她陈姐,未有其他的介绍。于是我只有简单地敬酒寒暄一句后,不再眼神染指金老板的小花园。
人家告诉你这是小花园,但并未向你详细介绍小花园。那潜台词就是,你别惦记,谢绝参观,和你无关。
餐桌上6续上来了各种我见过或者没见过的佳肴,琳琅满目,可我却也没有完全尝遍。包老板又在见缝插针地介绍着金老板的丰功伟绩,乐此不疲。为了体现我认真的聆听,我的眼神始终在金、包两位老板的脸上跳转,没有闲暇去照顾自己的筷子究竟是否对准了某一道美味佳肴。于是我,我从仅仅浅偿门前的个别菜肴,变成了碗筷归位,安静地端坐聆听。
聆听中,只有一杯又一杯的白酒,与两位老板推杯换盏。
经包老板的安利得知,金老板今年五十岁不到,其实论年纪当不得包老板的大哥。包老板大哥大哥般叫着的恭维,完全是出于金老板是包老板生意路上的最大金主和领路人。
金老板虽然来自于宝岛,可祖上却是正宗的帝都人。相比风骚美女那一口浓重的宝岛口音,金老板却是一口标准流利的帝都话。据说金老板的祖上姓爱新觉罗,后来改为金姓。具体是哪一支的后代,包老板似乎也缺乏基本的历史知识。
对于金老板这一血统的介绍,我无法分辨真假。不过从金老板未曾仔细解释的角度看,也许也是血统极远的旁支。
金老板年轻时确实有一定的真才实学,毕业于宝岛大学,学习的专业是历史学。成年后,因为家族的关系及某种特殊的背景因素,开始从事收藏品的生意。这其中,当然表面上并不会涉及任何违法犯罪的行为。只不过在包老板隐晦的话语和神秘的表情中,我料定这生意多半也不甚干净。
在金老板暴富成为一界名流后,回馈母校,用真金白银硬生生砸出了一个荣誉博士的学位。据说宝岛故宫中的个别藏品都是金老板捐赠的。
依照包老板的描述,至少在宝岛之内,金老板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曾经和某某某称兄道弟,某某某是他家中常客,某某某的当选选票都有他的一臂之力。
原先的吹捧,无论真假,我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太多的好恶。可当听说宝岛的某某某的当选选票都有他的一臂之力,这草原一般的绿色背景,我瞬间极度鄙视。虽说吹捧中,我迎合着做着各种叹为观止的表情,可唯独这绿色的背景,让我非常坚定的面无表情。
商人毕竟是商人,虽然未必有坚定的政治立场,可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作为他们在商场中纵横捭阖的筹码。
有些东西,可以明码标价,而有些东西却是无价的。
如果有机会,应该狠狠地赚金老板的钱。省的他还有余力去干那令人极其厌恶的行为。
包老板的介绍很漫长,漫长到包老板也口干舌燥,推杯换盏,一杯又一杯。
如果没有事先知道金老板是包老板的唯一金主,从事着那么暴力的行业,我必然认定所谓的金老板是一个大大的骗子。
整个介绍的过程,金老板显少话语,只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今天的宴席,我不就是个陪衬吗?包老板需要如此隆重、长篇大论地向我介绍金老板吗?反反复复的敬酒间,三四两的茅台下肚,可他们之间的事情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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