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牛咋能随便卖!这么好的牛,别人买都买不着,你个傻小子还想卖了。”赵老爹一听就炸庙了,对着赵小山破口大骂。
“你这瘪犊孩子,从这牛来第一天你就看不上它,它招你惹你了?这牛天天和我上山下山挨村走的时候你干啥呢?你躺着呢!
它能挣钱,你能花钱!你还想卖牛,给你厉害的,我还想卖你呢。留着啥用,就知道给我添堵,赶紧滚蛋。”
赵小山:……
他和牛的pk中,再一次败了,一败涂地……
“爹,我是你亲生的么?有你这么骂儿子的么?”
太过分了,在现代他不如家里一只哈巴狗,在古代他不如一只牛。
“啪~”
刘氏一个巴掌呼了过来,打的赵小山脑袋“嗡”一下。
“娘,你为啥打我?”
爹骂娘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如死了算了(孙氏附体中)……
“你个瘪犊子,你敢污蔑你娘我的清白?!”
“娘,我啥时候污蔑你清白了?”除了爹,谁有胆子坏你清白?
“啪~啪~啪~”
赵老娘根本不和他讲理,干脆爱的三连,打的赵小山直接摔倒在地。
“行了,别打了。”赵老爹过来拉住赵老娘,“仔细手疼。”
“爷,我不是爹娘的孩子……”赵小山悲鸣。
“呵呵呵,孩子不打不成器,打打结实,呵呵,欸?我烟袋子呢?娇娘啊,是不让你给我放屋里了?”
赵老爷子猫着腰乐呵呵的进屋走了,徒留赵小山一人悲伤逆流成河。
晚上躺在炕上,赵小山有点头晕恶心想吐,总感觉反胃。
想了一圈没觉得自家晚饭有啥问题,估摸着是让赵老娘给打出轻微脑震荡了。
这彪悍的女人下手也没个轻重,不知道他现在很脆弱么,呜呜……
想着这一切的根源,赵小山把所有的怒意都归结到孙氏身上,决定以后和这贱妇不共戴天!
“爷,凭啥咱族里说啥是啥啊,咱家里的东西说搬就搬,说让赔钱就赔钱。我大伯就是个族长,又不是县里的老爷,凭啥听他的。咱就不交,他能把咱咋地?”
就一个族长,连个村长都不是,就能定他们生死了?!
“你个瓜娃子,说什么胡话呢。”
赵老爷子穿着汗衫,坐在炕头吧嗒已经没了烟叶的烟枪,听到孙子的傻话,笑呵呵的摸了摸他的脑瓜。
“那羊那狼都是一群一群的,别说人了。咱老赵家当初从北边逃过来的时候,要不是族里团结互相搀扶,早都死没了。”
其实当年逃亡的时候赵九明还很小,但那段记忆足以让他一生难忘。
他们家刚出时一共有三代八口人,到古仙村的时候就剩他自己了。
为了保存火种,粮食不够的时候,族里的老人自动留在了原地,把生的机会让给了孩子们。
胡人袭来的时候,族里的妇孺先走,留下强壮的男人们抵抗。
那时候大哥赵一斗满身是伤,瘦的肋骨突出,还是咬着牙拼着一口气带着族人来到了太平安稳的密水县。
等确定族人能落脚古仙村时,大哥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心气一泄,没过几日人就没了。
走的时候他们的新房子还没盖好,就倒了在五花山上一棵大树下面。
赵九明想着很久以前的过往,心里酸涩不已。
“山子,你记住,人就和那树叶似的,都要靠着树干树枝活着。咱们赵氏宗族就是那树干,咱们小家就是树枝。
咱们只要活着就离不开宗族,除非啥时候老了,没了,才能落下来。但落下来,也要落到树根这,这把老骨头就算埋也要埋进祖坟里。”
赵小山感觉爷爷情绪有点不对,虽然自己听得迷迷糊糊的,到底没再问别的。带着点恶心难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亮,赵小山就爬了起来,今时不同往日,要去镇上卖兔子,必须早起。
结果他刚走出屋,就见赵娇娘背着一筐草推门进来。
“二姐,你啥时候起来的?连草都割完了?”
“睡不着,就起来割点草,大黑牛饿了一宿了,早点吃草能长的更壮实。”
赵娇娘把竹筐放下,将草里的沙土筛出去,一点点铺在牛棚的木槽里。
她的眼神温和,动作仔细轻柔,却看的赵小山心里酸。
“姐,你不用自责,你这叫受害者有罪论,拿别人的错误用来惩罚自己多傻啊,该受惩罚的是那个老虔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