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不觉得讨厌,也没有如往常一般认为眼前的少女态度不端正,比赛前夕还在分心。他理不清自己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很混乱,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
他直觉地想说些什么,但是嘴巴却像多年未说话一般,连个短句都吐不出来。
最后,他只是低低的道了一句。“加油。”
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倒是让少女激动坏了。
“219,我觉得我们的任务越来越顺了。”
任务对象的好感度都在稳步上升,不出意外她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高深莫测的219对此也只能敷衍地赞成。“宿主还是专注眼前的比赛,傅三夫人可是叫你拿女子前三。”
“不说这话,我们还是最好的搭档。”
大概人怕什么,什么就会来。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生。
傅徴望着对面的明华公主,心里像是打翻了黄连,苦的皱成一团。
“她肯定…会专注比赛…对吧。”少女不知道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和219说。
“女子团体赛,开始!”
明华公主第一个冲入场地,手上的球杖在少女手上听话地仿佛和身体融为一体。
公主的目的确实很明确。她从赛场的前半段开始就一直盯着傅徴一个人,盯到…傅徴怀疑人生。
就算蒋红玉想要过来配合解救,也会被别人缠住,傅徴的其他队员也是亦然。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傅徴将好不容易到手的球传给蒋红玉后拽着缰绳朝着左边使劲,试图破开明华公主的拦截。
219:“宿主别管她,专注比赛,专注任务。”
被219提醒后的少女试图沉淀下被明华公主干扰,变得越来越浮躁的心。一双亮如星子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在地上不断变换着位置的马球。
“好,就是现在。”
蒋红玉一路带着球朝着对方而去,傅徴掉头驱马随着进攻路线给蒋红玉做着策应。
一个球杖突然从角落里挥舞过来,傅徴的手心里全是汗,她飞快地伏下身子,座下的马儿随着力道偏离路线。
被人紧紧拉着的马儿出嘶鸣声,完成惊险变道的少女差点摔下马去。
“李郦珠!”站在观众席上的傅征忍不住直呼其名。
她的路数很不对劲,和上一场的肖崇有些相似。都是紧紧地盯着一个队员不放,手段也是在犯规的边缘试探。
傅征紧紧地盯着赛场上的变化,要是李郦珠露出任何破绽,他便立刻申请暂停比赛。
三哥场外的担心傅徴完全感受不到。她偷偷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握着缰绳的位置已经出现了道道红色的痕迹,肉和绳子不断摩擦,带来火辣辣的疼痛。
像是有人不停的在用尖锐的利器在已经划出油皮的地方反复使劲。
傅徴没有时间再去管这些平日里自己绝对要哭着喊疼的伤痕。由于自己甩不开明华公主,整个队伍都被掣肘,比分明显不利于她们这一方。
再次狼狈地躲过近似于袭击的贴身拦截后,傅徴将保护自己的要前提抛之脑后,在明华公主的球杖朝着自己的路线挥来时正面迎了上去。
脑子里在想什么,傅徴完全不知道。只记得傅三夫人说。“遇到难缠的对手,你一定要比她狠,比她有耐心。”
傅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地混在马蹄身中。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蒋红玉身上。
只要在接近明华公主的那一刻侧身挥杖,接到队友传来的球,再完全准确地传给蒋红玉,那么就能结束比赛。
马蹄仿佛在少女的天灵盖上踏着,傅徴屏住呼吸,手上的疼痛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
“傅徴!”傅征坐在位置上看到她这般莽撞的行为,一把站了起来,克制不住地直呼其名。
这死丫头到底要干什么?!之前和她说的话难道是放屁吗?!
坐在不远处的少年将傅徴义无反顾地神情映入眼里。在他看来,这是少女聪明的表现。不这样拼一把,她会被一直压制到比赛结束…
只是…随意搁置在膝盖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
场外的人看的焦急,身在比赛中的傅徴却像是进入了虚无的状态。
直到耳边传来蒋红玉的声音。“我们赢了!”
随后,便是手心里的疼痛强烈地在告诉主人,它需要得到重视。
难以忍受的疼痛让傅徴倒吸了一口气。
“好疼啊!”
219给她吹着气:“呼-呼-呼,我给宿主吹吹。”
傅徴笑:“统儿,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