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惑:「……」
她還沒想好該怎麼處理這個小姑娘,目前看來只是個驕縱的文家大小姐,雖然在同輩里也算是修行得不錯的,但在魔尊面前很顯然不夠看。
歲雲岐要是對她也有意思呢,那她倒是也不介意做個棒打鴛鴦的惡徒。
但偏偏少年沒這個意思,這一路走來倆人仿佛是陌生人。
這就尷尬了。
於是熒惑和少女對視了片刻,很和善地問:「看我幹嘛?」
文姣姣神色慍怒地攥了攥拳頭,也不碰這些準備好的飲品和茶點,「阿如,你不是說要學功課嗎?為什麼帶他們來玩?」
熒惑喝了口茶:「你怎麼只想著玩?」
文姣姣愣住了。
「你看,這個地方有什麼?」熒惑問。
少女下意識往四周看:「山……水草木?」
熒惑道:「自然,這都是自然。」
文姣姣重複道:「自然?」
熒惑解釋:「修道是修什麼?說白了就是修自然,但以往的自然都是在書本里學到的,可以說是一種自發的狀態,對吧?」
文姣姣呆呆地點頭。
熒惑趁熱打鐵,繼續道:「但是萬物生發都有自然,你必須先感受這些,知道風怎麼來,水生什麼,雲霧聚散的規律,然後才能將它轉化成自己的道和術。不然一個只在書本里見過『自然』二字的人,修什麼道?虛空修嗎?」
這下不只是文姣姣,連許蘇也聽呆了。
歲雲岐似乎也在思考這些話其中的道理。
這些當然是她胡謅的啦。
作為魔尊,這點騙小孩的本事沒有,那她怎麼在魔域混?
「可是!」文姣姣見歲雲岐沒提出異議,便不高興起來,「可是你先前說,書中有萬物,書才是唯一的道理,只有書不會騙人,現在不認了嗎?」
「那是因為聽這話的人不讀書。」熒惑道。
這話很顯然就是欒如對文姣姣說的,被熒惑點破,少女頓時面上訕訕。
她鬱結地看了旁邊的白衣少年一眼,心裡又是委屈又是奇怪:明明阿如不會和她辯駁這麼多,曾經她們在一起時,她其實並感覺不到阿如有多麼聰明……
也不知今天是怎麼了?難道還在生自己的氣?
許蘇吃了半盒糕點,忍不住道:「你也太厲害了,懂這麼多。」
熒惑道:「有例子嘛,無懼劍主就是在抱風潭悟劍的。那劍叫酌海窺天,若是沒有水沒有天,還悟什麼?」
回憶起頓悟這劍法時的心境,歲雲岐只記得當初是個長風凜然的深冬,他的神識跟著風四向延伸。直到潭闊如海,山接穹窿,他靈智清明,使出的那一劍才有了徹天撼地的感覺。
的確是和所處環境有關。
「欒姑娘說得有道理,不只是劍法,」他道,「五行術更是如此。」
許蘇立刻道:「正好,天天不想練劍,讓她試試五行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