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受了事实后,宍户兴奋地要求和恢复人形的余籽打一场。应战上场的余籽在众目睽睽下第一次挥拍,英勇地把自己的拍子和球一起飞到了宍户的半场。
面对瞠目结舌的众人,余籽无比淡定的说了一句:“啊,打球和被当球打的感觉真不一样。”
于是冰帝网球社的正选们不得不接受了杯具的现实:他们曾堪称网球女神的鱼子教练,变成了一个不会打网球的废柴经理。
大家心知肚明这并不是余籽的错,于是闭口不谈这件事情。
但余籽并不会因为他人的宽容就原谅自己变得无用。对她来说,在冰帝网球社的陪练工作是她唯一能做到的报恩——当然,现在报恩的初衷已经混入了对冰帝网球社的感情,变得不是很纯粹了。
之后的几天,余籽一直没有来学校。迹部周日晚上打电话去公寓,女仆汇报说余籽从早到晚地观看网球比赛的dvd,周六问她借了他备用的球拍背着出去了半天,周日也就是今天又打电话找日吉陪她出去了,直到刚才才回到公寓,已经累得睡着了。
深感疑惑的迹部立刻又打电话给日吉。
“今天一天做了什么?”日吉比平时略轻快的声音透出了他心情的舒畅,“和鱼子打了一天网球。”
“啊?鱼子吗?”迹部忍着惊讶说,“你竟然和她打了一天,她的拍子没有击中你吗,啊嗯?”
“迹部,恐怕我们部里最无法轻视的人就是鱼子,她一旦想做什么事情,无论是行动力还是专注力都可以称得上恐怖。”
“……这种事情本大爷当然知道。撒,今天她让你刮目相看了吗?”
“是啊,我被吓了一跳。”日吉发出轻轻的笑声,“虽说体力和技术跟不上她的经验,使得她总是打不到球,但是她对网球运动本质的理解还是如此超群。”
“网球运动的本质么。你是指她现在还是以一颗网球而不是打网球的人的想法去打网球。”
“就是这样。”
网球运动的本质,就是用拍子打球。打网球的人会被自己学过的网球技巧、对手、比赛节奏、计谋、好胜心等因素所影响,很少人能在网球场上保持全然的冷静。
余籽不同。在她眼中没有比赛,甚至没有对手,有的只是对手手中的拍子。她将自己代入网球的视角,考虑以这样的角度被拍子击中,初始球速,旋转程度又是如此的话,自己会飞出怎么样的轨迹,大概会掉到哪里。
她曾全心全意地看了二十几个小时网球比赛dvd,期间全神贯注地以网球的思维考虑着网球的落点。这比她想象中要容易一些,因为她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被击中的瞬间就要计算出落点,并尽可能的优化球路帮助使用自己的网球少年。在发现自己差不多能百分之百得出正确的结论后,她约日吉陪她实战。
练习的结果,一如她所料。她追得上打法飘忽的日吉打出的所有球,好像能预测他的球路。但其实,这只是经验加上一点分析的结果。
日吉把听筒换了一边,把身体靠在舒适的床上:“她和我练习后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感觉松了口气。明天她一定会回到网球社,重新以你的‘臣子’的身份工作,而且也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做的很好。”
迹部沉默了一会,难得有些郁闷地说:“啧,那女人还是那么不可爱,不确认了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就不会心安理得的待在本大爷身边么。”迹部不讨厌性格独立的女孩,他还颇欣赏余籽不依附于他人的傲气。可是她有时过于冷淡了,把所有的关系都建立在互利互惠的前提上,排斥他们无条件给予的感情。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等价交换,她明明是个聪明的家伙,在这一点上却蠢的让人生气。
“没有啊,鱼子很可爱。”日吉状似听不懂迹部的意思,语气刻意认真地反驳他道,“她今天还亲手做了便当给我。”
“啊嗯?那反正也只是为了感谢你陪她打球而做的回礼。”
“你这样想也无所谓。”语气轻快地道了一声再见,日吉含笑挂断了电话。
电话这头的迹部望着手中嘟嘟作响的听筒。这老是喊着下克上却从来没有被他放在眼里的后辈,有的时候还是挺让迹部想忘却‘栽培至上’原则,把他当杂草拔了算了。
周一余籽果然如日吉所料乖乖地来上学,并准时出席社团活动。在心里打着‘关心臣子’的旗号,迹部若无其事却极其详细地盘问了一番余籽周日与日吉见面的情形后,下令道:“以后碰上了自己不能解决的状况,先打本大爷的电话。”
余籽对此命令感到莫名异常,但考虑到迹部现在是她名副其实的衣食父母,便点头答应了。迹部满意地大手一挥让她退下,在她即将转身之前他突然又想起来一件心存疙瘩的事:“你周六也和日吉在一起?”
‘是’或‘不是’都能回答得异常淡定坦荡的余籽,却对这个问题产生了类似犹豫的神情。在迹部疑心大起的时候,她隔了片刻才回答:“不是。我一个人闲逛了一会儿。”
一个人闲逛需要问女仆借用他备用的网球拍吗?她在说谎。但迹部也明白她是个口风很紧的女人,她想掩藏起来的事实再怎么问她也不会说出口。
迹部放弃了追问,却在心里记下了‘自家的臣子出现了异常状况,需要好好调查。’
余籽返回冰帝后,指导的风格有所改变,最显著的变化就是她开设了针对每个人不同的‘姿势训练项目’。一开始部员们对训练前摆30分钟pose感到很不理解,类似宍户之类个性比较急的,甚至当众提出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