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呢?是否会和拉法耶合作?”
“蔡寻芳,你知道谢平之和顾筱云去澳门了吗?对此,你有什么感想?”
“顾筱云是不是你们之间的小三?”
“蔡寻芳,这次你的新电影票房很不错,下一部打算拍电影吗?”
“你和谢平之分手了吗?”
……
皆是吵吵嚷嚷的声音,四周的人似乎越聚越多,他们中间有些人的嗓门儿很大,我听得十分清楚,有些人嗓门儿比较小,我只能听出个模模糊糊的大概,耳畔淹没我的是“嗤嗤”的摄像机电缆接线的声音以及一刻也不停歇的快门声音。
一片混乱之中,我的目光瞥见两三个个子很高的壮汉挤到了米易身边,俯身在他耳旁说了点什么,米易点了点头,脱下他的小西服,转身就套到了我的头上。
眼前顿时一片黑暗,我感觉到米易一把抓过我的右手就带着我转了一个身,似乎是又往安检口去了。
他在我耳边低声说:“芳芳,安检口有另一个通道通往地下停车场,有车在那里等我们,你今天没化妆,还是不要曝光了,留点余地,急死他们。”
听了这话,我略略放下心来,跟着米易的指引,往地下停车场走,周围嘈杂的声音渐弱,直至再听不见,我的鼻尖闻到了汽车特有的油味儿。
米易终于揭开了他的小西服,我适应了一下光线,才看清自己已经到了停车场,带头的一个壮汉领着我和米易往一辆黑色的吉普车而去,并不是我熟悉的那一辆银灰色保姆车。
我转头去问米易:“k姐他们怎么办?”
米易耸了耸肩,“媒体又不缠他们,很快就能脱身的。”
说话间,那壮汉径直走到驾驶的位置,开了门,坐了进去,而我刚走到后排的车门前,门就从里面被推开了。
“亮亮……你回来了……”他的语气听上去格外欣喜和满足。
那一刻,我的鼻子还是不争气地酸了一下。
谢平之坐在车里,伸出手来拉我,我低下头就能看见他手上的戒指,似乎有一丝金色已经渐渐闪现。我连忙去看我自己的戒指,还是纯粹的银色。
我知道他比我戴得勤得多。
抓着他的手,我跨上了距离地面颇高的后座,坐到他身边。
人还没坐稳,他大手一揽,就把我拥入了怀中,脑袋搁在他肩膀上,鼻子闻到的全是谢平之身上好闻的味道,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之前从没有的疲倦渐渐爬满全身,我动也不想动,脑海中想起了一个成语,叫做倦鸟归巢。
不言而喻的,我是倦鸟,他是雀巢。
我这趴得正惬意,前座的米易一个没绷住,“嚯”地笑出了声,我的脑袋才从谢平之的肩上挪开,转而怒瞪了米易一眼。
没想到卷毛今天竟然这么不上道,刚想怒斥他一句“笑什么笑”,我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竟然是青葱少年。
他在电话那端高兴坏了,言语之间,无比兴奋,“寻芳姐,你的电话终于打通了!我们的电影赚翻了,就这两周,全国各地都在上映,票房已经突破五千万了,我感觉破亿有望啊!”
刚才虽然听到记者说票房很不错,我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的不错,一时人也有点懵了,“你说真的?”
青葱少年连连称是,“真的真的,比真金白银还真,不掺水份的票房!”
“太棒了!”我由衷地赞道。
“是是是,寻芳姐,我已经把报酬直接打到了你卡上,你要是不满意,直接告儿我一声啊,先挂了啊。”
哥儿们实在是太耿直了!当初没看错人啊。
电话一挂,米易也大叫了起来,“芳芳,这次真的是红了,红了。”
那一瞬间,我那变︱态的骄傲感死灰复燃,卷土重来,而此刻谢平之就坐在我身旁,我于是先假咳了一声,转过头,看着谢平之,估摸着脸上写满了“求表扬啊求表扬”。
谢平之轻笑了一声,眼角皱起了好看的纹路,一双眼睛荡漾着笑意,“不错啊。”就只有这么区区三个字就把我打发了。
我有点泄气,答了一声:“谢你啊。”
谢平之笑着,伸手有一下没一下摸着我的头发,我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车子在通往市区的高架桥上飞奔着,我坐在车里,开始思考何时才是提起顾筱云的适当时机,杂志上写的什么“新欢”,我一个字也不信,但是他们一起去了澳门故地重游是事实,我想听谢平之亲口给我一个解释。
我这正酝酿着,谢平之就已经开口了,“你看报纸了?”
我心想,这就来了,于是“嗯哼”了一声,来了个上扬语调。
米易没看见报道,于是转过头狐疑地打量我们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假装若无其事地偷听着。
谢平之说:“我是和她去了澳门,因为顾筱云就是叶子,她想回院里看看,我就带她去了,她被领养的很早,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还带他去看了方妈妈,给欧老师打了一个电话,就这些,没别的。”
他的态度十分光明磊落,我一时没有任何对策,可以与之反唇相讥,只能问:“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叶子?”
谢平之看了我一眼,笑了,说:“后来我才知道顾筱云原本确实是姓孙的,只是后来改跟养母姓顾了。”
我就“哦”了一声,心里仿佛松了口气,可似乎还是轻飘飘地压着一层隐忧。
车子进入城区,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就像我的思绪一样,不再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