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门处放着玉骑,玉骑里盛的是满出来的湿了褥子的蝉油。
祝愿的脸上没有恼怒,没有失落,没有气恨,只有一层惊讶。
她扯了扯锦被靠在软靠上,伸出了手。
有能力、有条件从她这里喝血吃肉的,屈指可数;知道蝉油消肿最快,而且有财力、有渠道获得蝉油的,更是寥寥无几。
她已经猜到是哪个老朋友“暗算”她了,只是她不敢相信,那个人居然还在人世。
她摸着枕边精贵的衣裳,似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里。
观音婢的吠声回荡在山腰上,重机举着火把从西来,菅灵摇着铃铛往北走。
“谁?”菅灵看到火把喊了一声。
“我。”重机回答的懒散。
“哦哦!重机师父!我听到狗叫了!就在那边!”银铃铛又是一阵急响,菅灵蹿到了重机的身边。
“我也听到了,那应该是少师府养的犬,祝愿应该在那边了。”重机挥了挥火把,驱赶掉围在空中成团的小虫子,和菅灵又往山腰上去了。
听到有人来,观音婢立刻站直了身子。
菅灵怕高犬,本来走在前面的她忙往重机身后躲了躲。
重机用火把照亮了自己的脸,他冲观音婢笑道:“少师府的姑娘,应该认得在下吧!”
观音婢似是听懂了重机说的话,它松开双唇吐出了舌头,又重新趴在了草里。
“山洞里有火光哎……”菅灵小声提醒着重机。
重机叹了口气,举着火把进了山洞。
祝愿的思绪被打断,她扭头看向了来人。
菅灵瞧着祝愿这幅样子,瞬间僵住了,她认得石床上卧着的人是祝愿,可是那个人又好像不是祝愿。
她似是由一位精武女将瞬变成了一位软弱娇俏的大家贵女。
重机将火把放在了火堆里,他单膝跪在石床前,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暗黄的小药瓶。
祝愿看着他将药丸倒进手心里,又将手送到了自己面前。
“不用,我吃过了。”祝愿的语气里带着没有来得及从回忆里撤出来的伤感,她扯着衣裳穿衣,重机依然跪在那里,没有回避。
祝愿看着他冲自己起了呆,她笑笑道:“失落个什么劲儿,不过再等三年而已。”
重机也笑笑,他帮祝愿递了一把长衣,轻声道:“我不是失落,这本来也不是我的;我是在想,你的精血是空了,可原来中的毒、内脏里的浊物也一并被抽走了,想来那人关切你,盛过关切他自己。”
“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我就知道你藏得可深了,这你都能看得出来。”祝愿站起身来,系着衣裳带子。
重机也起身了,他望望祝愿道:“别人倒无所谓,但是他练的是内家功夫,承受不得这些,哪怕他从你这里得了大小阳明丹,接下来有他受罪的呢。”
“也就是说,你见过他了?”祝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