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车里静静欣赏着,这只刚学会起飞的蝴蝶试飞,没扑腾两下就折了翼。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真扫人性质。
司机停下车,绕到车厢后座恭敬替车上尊贵的男人打开了车门。
男人下车,一只手随意插在西装裤里,挺拔的身姿朝着女人踱步而去。
他站定,路边的路灯照过来的光被他悉数挡住,女人看不见光了。
刚芽的希望也被连根拔起,不再挣扎,颓然闭上眼睛。
顾景舟用脚尖勾起沈鸢鸢的后脑勺,后者紧紧蜷缩着瘦弱的身体,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周身不住地颤抖。
苍白的面孔因巨大的痛苦扭曲变形,嘴角处难以遏制地涌出一股鲜红的血沫。
温热的液体顺着下巴淌落胸前,将白皙的胸口染得一片猩红,血腥气顿时弥漫开来。
嘴里的腥咸令沈鸢鸢感到了死亡的威胁,惊慌失措间,又多了一分难以掩饰的绝望之色。
一个星期前,还能用娉婷袅娜形容她的体态,如今却只能用弱柳扶风来形容。
顾景舟名贵皮鞋沾上女人肮脏的血液,眉宇间闪过戾气,收回了脚。
语调极其恶劣道,“恶心。”
沈鸢鸢头颅没有了支撑点,软塌塌往地面倾去,“咚”地一声闷响重重砸了下去。
眩晕感,不真实感,如洪水般倾泻而下,她始终不愿意睁开双眸去认清现实。
她轻叹口浊气,低喃道,“爱上你是我的错…”
音量极低,低的没有飘进任何人的耳朵,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司机是个识趣的,从车上拿了包湿巾走近两人跟前,蹲下身一丝不苟的擦拭顾景舟的皮鞋。
直到黑色的皮鞋亮到,都能印出他一张精明老成的脸,他才收手,用衣服袖子抹干了皮鞋的水渍。
蹭亮的皮鞋,和一旁如碎瓷瓶般的沈鸢鸢,产生了鲜明的对比,极尽讽刺。
顾景舟居高临下的目视着一切,与生俱来的王者之风,向来都是无负担的承受着别人俯称臣的姿态。
他挑眉,慵懒随意的指着路边的那台劳斯莱斯,“干得不错,赏你了。”
劳斯莱斯,顶级豪车之一,而这台典藏版幻影市价一千多万。
一个巨大的馅饼砸在身上,司机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嘴巴快弯到太阳穴处,连着鞠躬。
“谢谢顾二少,谢谢顾二少……”
要不是在公共场合,他都想下跪磕头叩拜圣恩,男儿膝下有黄金,那黄金哪有这一辆车贵重?
顾景舟脸上玩味收起,真是一个没眼界的东西,就只得了区区一辆车喜成这样。
他怒喝一声,“滚去开车!”
顾景舟已然兴致全无,一把暴力把沈鸢鸢长扯住,拖拽着往车旁走。
沈鸢鸢头皮被揪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手胡乱的反抗着,却被顾景舟另一只手捏住指腹。
十根指腹都被钢针扎过,一捏一个准,毫不意外,血滴顺着白皙的手指滑落。
“你要是再乱动,我就剁了你的手指拿去喂狗。”
沈鸢鸢不再动弹,任由顾景舟生拉硬拽,把她塞进车里。
坐在驾驶位的司机悄悄拧起眉头,这女人可别把她的新车给弄脏了啊!洗车可是很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