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沈鸢鸢本就因为烧浑身滚烫。
蓦然接触到宫清歌的体温,竟觉得格外寒凉刺骨。
宫清歌摘下了帽纱,露出了自己脸上那块可怖的红色疤痕。
这道疤痕增生突出,遍布了宫清歌半张脸,不难看出是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导致伤口感染成了现在这样。
沈鸢鸢惊讶的瞪圆了杏眸,她想象过宫清歌脸上疤痕的模样,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乎了她的预想。
宫清歌看着沈鸢鸢吃惊的神色,淡淡的勾唇笑了笑。
“对不起,让你吓到了。”她歉疚的开口,“我知道我现在这副模样很丑陋。”
沈鸢鸢把手覆盖在那道红色的疤痕上,认真的说道。
“不,我没有嫌弃你,我是心疼你,你很漂亮,这块疤像极了红色的晚霞点缀在你的脸上。”
她的语气坚定而诚恳,令宫清歌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慢慢变得踏实起来。
宫清歌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弧度,伸手覆盖住沈鸢鸢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
“鸢鸢,谢谢你。”
沈鸢鸢摇头,“没事。”
宫清歌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深远悠长。
“鸢鸢,其实我早就应该死掉了,精神上的我想杀死肉体上的我,它想结束的是痛苦不是生命。”
当年还有宫绮莉在宫家等着她回帝都,支撑着她度过了艰难的一个多月。
今天举办这场晚宴,就是想向那些名门贵女旁敲侧击宫绮莉死亡的真相。
现在真相都已经明朗了,宫清歌也该去找宫绮莉了。
下辈子她要做宫绮莉的妹妹,这辈子她太累了。
沈鸢鸢听到宫清歌的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不敢置信的盯着宫清歌,“你…不要想太多,我知道你心里藏了很多事,你也不用那么懂事,其实我希望你开心。”
宫清歌抿了抿苍白的唇瓣,轻轻握了握沈鸢鸢的手。
转头望向窗外,目光幽暗,“我知道了,你先去宴会厅吧,我去补个妆。”
她的脸上带着几缕倦怠,似乎是因为睡眠不足引起的。
“嗯。”沈鸢鸢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出来安慰宫清歌,可最终还是站起身往门口的方向缓慢移动。
宫清歌把帽纱重新戴上,声音很轻,“鸢鸢,好好活下去,替我和绮莉活出一番精彩。”
沈鸢鸢明白宫清歌已经对这个世界没有留念了,她没有回头。
“清歌,你……”
宫清歌打断了沈鸢鸢,即将脱口而出的劝阻的话,“鸢鸢,答应我,永远记住我跟你说的这句话,好吗?”
“好。”
沈鸢鸢闭了闭眼睛,眼泪滑落。
她能预料离开以后,帝都的梅园从此再也没有一个,戴着帽纱的清冷女人了。
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替她们活得更好。
“沈姐姐。”
沈鸢鸢一路上愣怔良久,直到身边有人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