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先洗手。”安荔浓蹬蹬的跑回厨房把准备好的饭菜端出来,放在院子里杨桃树下的小木桌上。
安国邦在门口旁的水龙头清洗。
虽然已经傍晚,但天气依然闷热。清凉的自来水冲淋过火热的肌肤,带来阵阵凉意,“舒服。”
清洗干净手脚上的泥巴,安国邦把头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抬起头,摇晃两下,水花四溅。
抬手一抹,小平头上的水就干了七七八八。
清凉,舒服。
安荔浓赶紧把毛巾递过去,“爸爸,别着凉了。”
“好。”安国邦笑呵呵的接过,在脸上、头上随便的擦擦,随手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然后坐在院子的小石凳上。
看着女儿忙碌得像个欢快的小蜜蜂,头稍都带着雀跃的快乐,安国邦满眼笑意,就连眼角的皱纹都是幸福的滋味。
真好。
“爸爸,可以吃饭了。”
“好。”
安荔浓不仅做了肉末蒸蛋,还煮了鸡蛋枸杞叶汤。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安荔浓对做饭都不陌生。
“爸爸,先喝汤再吃饭。”
不管女儿说什么,安国邦都笑着说,“好。”他很享受被女儿关心和照顾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但舒心,就好像在炎热夏天喝一碗沁心凉的菊花茶。
这种舒爽能直达四肢八骸。
“爸爸好吃吗”安荔浓蒸鸡蛋羹不仅放了肉沫,还有嫩嫩的薄荷叶碎末。唯一可惜的是没有花生油,否则应该会更美味。
“好吃。”
看着女儿圆溜溜的双眼,安国邦用力点点头,大声肯定,“很好吃。”
“真的。”
安国邦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鸡蛋羹,为女儿的厨艺骄傲,然后就是满满的心疼,能有这样的好手艺想必平时没少干活。
看安国邦好像在吃满汉全席的幸福表情,安荔浓愣了一下,然后又了然。她没有高估自己的厨艺,但是低估了这个年代的生活水平,低估了石河村的贫穷。
对于石河村的很多人家来说,鸡蛋是奢侈品,几个月才能吃一次。像安家这样孩子多的人家,大人一年甚至好几年也不吃一次鸡蛋,因为大部分的好东西要留给孩子,包括鸡蛋。
父女两人吃过晚饭后,坐在院子里乘凉。
安国邦在旁边点燃一堆艾草驱蚊,然后随意的和安荔浓聊着,问问她在京市的生活,说一说石河村的美和好。
安荔浓从来都不是报喜不报忧的人。相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她更懂装可怜博同情。弱小,无辜,可怜,往往能获得更多的同情,更大的利益。
不过,为免安国邦这个憨厚老实的粗汉子太过愧疚难过,安荔浓也没有太过分的添油加醋,只是挑了一些小趣事和安国邦分享。
其实,相对于石河村的姑娘来说,小荔枝的生活并没有太艰难。虽然要干很多活,虽然有很多闲言碎语,但还是能吃六七分饱的。
而石河村的小姑娘,一个个都瘦弱黝黑,看着就营养不良,一双眼睛麻木无神。在石河村,像安荔浓这样年纪的小姑娘不仅要下田干农活,要做家务,要照顾弟弟妹妹,要洗全家人的衣服,还要照顾家禽
干不完的活。
所以,杨雪晴宁愿让小荔枝寄人篱下也没有把她送回石河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一样吃不饱穿不暖,但能避免繁重的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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