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优秀的设计需要丰富的想象和建构能力,柳絮宁能脱离开当事人的迷蒙视角去想象两?人现在的动作有多亲昵。
像有自然灾害在她?不堪一击的身子里滚来滚去,脑袋登时一片空白,手心乍然起上湿意。喝醉后的人体?温自然升高,虚虚贴着她?的后背,可额头与肩颈的触感却?是实打实地存在,具象到她?能清晰听见他喉结吞咽的声音。
手指机械化地绕开那几缕头。
梁恪言似有所察,自觉地动了动脑袋,柔软的额来回划过她?的肩膀,声音有些闷:“好了?”
“嗯。”
梁恪言偏过脸,长吐一口气,不耐烦地扯开领带往沙上一坐。
“能不能帮我倒杯水?谢谢。”他手腕缠着领带,一圈一圈绕紧,又一圈一圈松开,循环往复。
柳絮宁开了盏低饱和度的壁灯,把柠檬蜂蜜水递给他,他又说了遍谢谢。
他仰头喝水时眉眼像失焦的镜头,无端带了点轻佻。柠檬水淌过他喉结,出一道明显声音。
柳絮宁也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有什么东西跟着舔舐过她?的唇与喉颈,留下酥酥麻麻的触感。
“肩膀很疼?”梁恪言问?。
“还行。”
“最近作业还是这么多吗?”
“也没有,月底有演出,今天跳舞的时候不小心拉伤了。”
说完这句,他没再回了。
就让他睡在沙上吗?走到楼梯拐角处时柳絮宁又一次回头望去。西装和领带被没有规矩地扔在一边,他半躺在那里,手握着已?经?喝到底的玻璃杯。
柳絮宁想了想,从房间里拿来一条毯子准备盖在他身上。只是,毯子柔软的一角刚刚触及他的手臂,他便睁开了眼睛。
“干什么?”
柳絮宁有些窘迫地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冬天了,睡在这里会感冒的。我可没办法像你抱我下楼那样扛着你上楼,就——”她?晃了晃手里的毛毯,毯子的另一角被他用手抓住。
寂静无声里,听见他浅淡的一声笑。
笑什么啊。
“毯子挺可爱。”他说。
这是真醉了,醉到开始口不择言。
“跟你的口罩,和那个?……”他用力地皱眉,在回忆。
想起来了:“驱蚊手环,和那个?驱蚊手环一样可爱。”
可爱到他那天戴着那个?口罩去公司时,经?过他的人都忍不住看他一眼,他甚至听见有人小声议论这是什么男大学生来面?试。
他不是男大学生,他弟弟倒是。
被人夸毯子的确是没想到过的一点,柳絮宁大脑急旋转,又想起眼前?这人喝醉了,虚伪的客套可以爽快地抛去。
理他干什么?
“我人更?可爱。”柳絮宁拽拽那毯子,“你上楼吗?”
他沉沉出气,想动又不想动,有点烦:“知道了。”
柳絮宁松开毯子,退了半步。两?人一前?一后地往楼上走,楼道并不狭窄,只是太过寂静,如有实质般缩小了这空间。他的呼吸时不时地碰触着她?的肩膀,像一道清楚的提醒,带着隔靴搔痒的蛊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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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周末,柳絮宁也定了八点的闹钟,起床练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