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称为韩老抠的一个汉子,也是在众人的笑闹声中,满脸通红的将没开封的雪糕,还了回来。
只留下朱棣一个人,在那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一幕,半天没缓过神来。
这局面。。。。。。从来没见过啊!
而此时,来来往往的佃户,身上或多或少,都是带着些东西,拼命的塞给福伯。
其实这些佃户一共就三十几家而已,然而带来的东西,却是在小院门口堆成了一堆。
虽然都是农家之物,但也能看出,这都是佃户们从牙根里省出来的。。。。。。
而佃户们交完了东西之后,还都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在那饭棚里吆五喝六的叙起旧来。
哪有外面那种,佃户交割租税之时,那副哭丧着脸的样子。。。。。。
朱棣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这里,根本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
“怎么样?学到了点什么?”这时,徐达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朱棣看着那些佃户,半晌后,缓缓摇头,深呼一口气说道:“尧舜之世,也不过如此了吧?”
“呵呵,尧舜之世比这里可差远了啊。。。。。。”
徐达有些感慨的摇摇头,说道:“你看这些粮食。”
“嗯?”
朱棣的目光看随之向了粮斗,这粮斗当中的小麦,却是一点杂穗都不带,一个个的都是饱满金黄,一看就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上等麦子,五斗当中,都挑不出一斗的那种。
这说明佃户们交来的麦子,都是一等一的上品!
这是细细挑选过的。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这可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正常的收租景象,应该是地主的爪牙在那死盯着佃户的麦子成色,稍有不如意,就是动辄呵斥,令他交来好麦。
而在这中间,用小斗换大斗等方法,来变相多收粮食的现象,更是屡见不鲜。
而佃户也会故意耍奸,将粮食新旧混杂,使得地主爪牙看不出来,或者是偷偷贿赂爪牙,各种方法,层出不穷。
这都是地主跟佃户千年来互相斗智斗勇,得来的招数。
可是在任以虚这里,这些现象却一个都看不到。
福伯等人甚至看都不怎么看那些小麦一眼,也不看质量,也不需要小麦将粮斗堆的冒尖,只要是平起来就直接入库。
反倒是那些佃户还会特意的多堆上一些麦子。
有时候福伯都会恼怒的跟佃户争执起来。
不是因为给少了,而是因为给多了,他不好入账。
至于任以虚本人。。。。。。
也不像是别的地主一样,在那里死盯着局面,警惕着有谁在搞手脚。
他只是躺倒在一张藤椅上,优哉游哉的吃着雪糕,时不时的有佃户上来送东西,他也是随便的摆摆手就打发走。
看都不看那粮斗一眼,他与其是出来盯着的,倒是还不如说是来走个过场的。。。。。。
而此时,刚才跟朱棣说话的那个老农,也是上前跟任以虚在那一脸痛心疾首的说着些什么。
可是任以虚却依然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舔着雪糕跟个没事人一样。
虽然是时不时的点头,但显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最后那老农只能是满脸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一声,就是一脸无奈的走开。
这些现象,却是闻所未闻啊。
反正现在,朱棣是看的呆住了啊。
“呵呵,佃户又不傻,像是任以虚这样的主家,打着灯笼都难找,要是没了任以虚,他们上哪找这么好的主家去?”
“要是运气不好,找到一个刻薄的主家,那日子难过不说,遇到荒年,可动辄就是个卖儿卖女的下场啊!”
“他们跟任以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笑朝中那些五体不勤的大儒们,动辄就鄙视农民粗鄙,以次充好,却不想想,他们怎么对待的自家佃户!谁想平白无故的做坏人,还不是被他们逼的?”
“这要是上去二十年,那些大儒第一个就得被自家佃户给抄家分尸,而像是任以虚这样的,他的佃户却会成为他最忠心的手下!”
“用的好了,又是一支能在乱世给他争天下的班底啊。”
“老四啊,你父皇让你来这里,就是让你看看任以虚治理百姓的手段啊,多学点吧,等你在封地上,可是有大用啊。。。。。”徐达意味深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