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若湛一脸惊讶,心中更有一丝丝的愧疚。&1t;p>
那日,他眼看她要被狮子咬,他为了救静月,没有救她,她那日的神情,总让他心中不安。&1t;p>
可当时的情形,哪容他细想?&1t;p>
静月,是她的妻啊。&1t;p>
看段若湛怔在原地,程诺道:“怎么?不请故人坐下么?”&1t;p>
段若湛回过神,脸上浮现一抹温和的笑,轻轻唤了一声:“程诺,你坐。”&1t;p>
程诺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壶酒,倒上两杯,递给段若湛一杯。&1t;p>
“若湛,一别数载,你我又在大理城相聚,实属难得,还记得在天音寺时,我们每天吃斋念佛,清心寡欲,若湛更是菩萨心肠,看不得人们受苦,更是连蚂蚁都舍不得碾死,这些年,我时时想着,这世上怕是再难找像我段师兄这般心地善良之人了。”&1t;p>
程诺脸上挂着笑,喝下一杯酒,缓缓说着。&1t;p>
段若湛轻笑一声,“我记得那时的程诺却是疾恶如仇,心直口快。“&1t;p>
程诺低头,摇摇头,再抬,艰难开口道:“若湛,你知道战争打响意味着什么?无数将士死去,生灵涂炭,劳民伤财,你该知道,京都兵力强大,大理国势必难挡,到时、到时若是不降,定是一打到底,若湛不必让大理国的将士送死。”&1t;p>
“程诺未免太小看大理国,我们未必会败。”段若湛轻声道。&1t;p>
他的神情一向寡淡,但一直是温文尔雅的,程诺此时却看到了悲苦和忿恨之意,是因为静月的失踪么?&1t;p>
“十万兵马对战五万,如何胜?”&1t;p>
“兵不在多,在精,况且,我们已做好战到最后一刻的准备。”&1t;p>
程诺站起来,皱眉问:“你非要如此么?“&1t;p>
“皇后娘娘,你不必再做说客,你没见过大理国的百姓无辜被杀的场面,你不知道边境的百姓被逼的四处逃窜的惨状,战争不是我们想要挑起的,投降了又怎样?去给京都俯称臣么?“&1t;p>
程诺望着段若湛有些激动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那个总是风轻云淡的若湛,变的这般陌生。&1t;p>
“如果结局还是一样呢?非要让这五万条生命枉死么?若湛,审时度势不好么?你既知我是京都的皇后,就知我可给你和你的将士最好的出路,还有大理国,除了像京都称臣纳贡以外,还与之前是一样的,大理国本是京都的。”&1t;p>
段若湛怔了怔,道:“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命运,我们各为其主,谁也无法放弃彼此的坚持,而且,有时候,死并不是最痛苦的。”&1t;p>
他想起静月被那胖汉拖进树林中的画面,心中一阵气苦。&1t;p>
“看来是我来错了。“程诺轻声说。&1t;p>
“程诺,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这么多年你过的好么?”段若湛平缓了心绪,低声问。&1t;p>
程诺抬头看到他关切的眼神,一阵恍惚,在天音寺时,若湛总是用这种关切柔和的目光看她。&1t;p>
如今还是,这目光之中,也许无爱,可总是他真心关心之人。&1t;p>
这样想来,程诺突然释然,段若湛待她始终是如一的,她始终是他心目中的“小师弟。”&1t;p>
她迎着他的目光,坚定地说:“过的好不好,我都是活着的,段师兄,静月公主还等着你去寻呢。”&1t;p>
段若湛听见静月的名字,轻轻摇摇头,“你不知我们在中原经历了什么,静月、静月被一个恶人……这么久了,没有一丝消息,只怕已是凶多吉少。”&1t;p>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1t;p>
紧接着,段王爷的声音响起,“若湛,你还没睡么?在和谁说话?”&1t;p>
程诺心一惊,两人对看一眼,段若湛示意她躲在屏风后面,待程诺藏好后,他才将其中一个酒杯收好,打开了门。&1t;p>
“父亲找我何事?”&1t;p>
段王爷大踏步走进来,看他屋内无人,说道:“我怎得听你屋内有说话声音?“&1t;p>
段若湛沉声道:“父亲听错了吧,也或许是我适才在读书的声音。”&1t;p>
“哦,原来如此,来,若湛,我有一计要与你讲,敌军兵力多于我军,听闻徐雷已死,他的维虎军也被收编,我们少了盟军,如今只能靠自己,硬拼怕是不行,唯有智取,他们的营帐设在树林之中,我观星象,看这几日有东南风向,咱们可放火烧林,这样不烧死他们,也能断了他们的军粮!”&1t;p>
“万万不可!这树林连绵不绝,与山下数个村庄相连,火烧起来,势必伤及无辜!“&1t;p>
段若湛起身,未料到父亲会有此下策。&1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