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曹家小娘子说了,不喜欢我,她说她喜欢那种文能提安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男子,不喜欢我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
种氏闻言轻笑道:“傻小子,她一个小姑娘家懂得什么啊,哪家女孩子家不喜欢文武双全的男子?可是这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生活莫过于柴米油盐罢了,等嫁过来适应下来就好了。”
“再说啊,这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得着她一个小丫头说话,我王家与曹家乃是世交,一直以来都是同舟共济,你们俩的婚事也是从小就定下的,他曹家如果不嫁,名声也就坏了,也就无法在世林立足了。”
种氏说着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感慨道:“我早先时,也不喜欢你爹,觉得他文不成,武不就,除了莽之外一无是处,可是这后来啊,经历的多了,看到别家的鸡毛多了,就觉得你爹啊,还是挺不错的,最起码他从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一心里只有这个家,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就够了。”
刘氏这时也在旁安慰道:“是啊,小叔,你年纪还小,贪玩一些也是正常,哪有你这个年纪的小郎不贪玩的啊,只要成家后能够顾家,疼爱妻儿,不在外面寻花问柳,比什么文啊武啊的都重要。”
种氏点头道:“是的,你要多学学你爹和你大哥,少去那些烟花之,免得坏了名声,让人家觉得我王家教子无方。”
王智左右瞅着王富不在,做委屈状道:“哎呀,阿娘,我都说了,我去也只是陪同窗他们,才子需要佳人衬托才能显露名声,太学才子何其之多,他们不去怎么崭露头角。”
有宋一朝文人学子都需要文气,释曰:文人名气。
这诗词歌赋本没有固定的鉴赏标准,个人喜好风格不同,审美也自然不同,可当一个人有了名气,受到众人追捧,有了名人效应,那大众欣赏的品味也会随之倾斜。
有了文气之后也更容得到达官贵人的青睐,如有学子能得到学官考官的欣赏,那更是能一步登。
科举取士制度还在时,各路考生皆会提前进京造势博名就是这个道理。
这文气从何而来?自然是从口口相传而来。
还有何处比得上才子佳人齐聚的烟花之更容产生佳话的吗?
且此时的青楼与后世的妓院有着本质的区别,并非只是男女之事,大多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多出身名门望族,落难以后被迫进入青楼,但她们琴棋书画样样俱全,可谓才貌双全。
在青楼里卖身的女子当然也存在,但她们的数量极其稀少,且多是只服侍一人而已,与情人没什么区别。
纯粹做皮肉生意的场所是存在的,但它们不叫做青楼,而叫做窑子,档次较低,达官显贵与风流才子很少会去窑子这种场所。
种氏自然是知道本朝风气如此,文人多好聚集在烟花巷柳之吟诗弄词,自家儿子既然进了太学,就少不了与那些莺莺燕燕打交道,可忽又想到昨晚的‘翠儿’,就止不住火气又上了头。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爹在信上说了,今年这个三月公试,你无论如何也要考进入内舍,只要进入内舍,等你爹回来活动一番,就能某取个一官半职的,到时候去曹家提亲,也好开口些,也能让他曹家高看一眼。”
王智闻言有些傻眼,内舍他可是足足考了四次,次次落榜,后来他也就死心了,并且得出了一个结论:文官这条路,不适合他。
“阿娘,当初为何让我从文,让大哥从武啊,你看我这个肌肉。”
王智说着撩起胳膊的袖子就展示起来,“你看,就我大哥那小身板,我一拳下去,咱家当场就得开席。”
“讨打!”
种氏刚举起巴掌,王智就闪身躲开,望着躲在小玲儿身后只露出个头的儿子,种氏也是无奈道:“你小时候可聪明的紧,谁料长大了却还不如小时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年高烧,烧坏了脑子。”
“阿娘,二哥小时候很聪明吗?比我还聪明吗?”
小玲儿满脸不服。
种氏问她,“你会背几诗了?”
小玲儿掰着小手指头嘴里嘀嘀咕咕的数着,然后肯定道:“八,我会背八诗,二哥小时候呢?”
“你二哥啊,三岁的适合就会背唐诗三百了,你今年都十岁了,才会背八,羞不羞?”种氏刮着她的鼻头说道。
“啊?二哥小时候这么厉害啊!”
小玲儿回头看向他二哥,眼里满是小星星。
而王二哥此时也有些懵,小时候的事情他大多都不记得了,至于唐诗三百,现在回想起来三十都够呛,很多诗词也只能记得一两句了,想来可能是当时后世的记忆才穿越不久,很多事情都还记忆犹,现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对那份记忆的印象反而越来越淡了。
当然,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了,此时不装那可是要遭谴的,王二郎顿时清了清嗓子,摸了摸王玲的小头傲然道:“那是,你二哥我从小就机智过人,聪明好学,你要像你二哥我学习,做一个懂事听二哥话的好孩子。”
“嗯嗯!”
小玲儿点头如捣蒜,三岁就会背唐诗三百的二哥,彻底征服了她幼小的心灵,望向三岁还需要大嫂喂饭的大侄子,小玲儿对自家二哥更是崇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