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原来是断风啊!”我长舒了口气,“直接进来就是了。”
断风不进来,只是在月光下站定了。平日他虽不苟言笑,偶尔也会抽动嘴角皱皱眉头。不像今天一副死鱼表情。
“苏先生有令,接七公子韩淡回冰雪白梅宫。还请离公子不要阻拦。”
我这才发现,离鸢已经像我这边靠近半步,站在我斜前方。我的整个前方都是他的活动空间,如同一个坚实的屏障。
断风叫离鸢“离公子”而不是“一公子”的时候,我才切实明白他真的脱离白梅了。
“不要回去。”离鸢简洁的说。
“七公子是白梅的人,要不要回去自然不是你说了算。”断风把目光从离鸢投向我,从怀里取出一块红色的布:“七公子看看这个,再决定跟我走不。”
接过布的瞬间,我左膝盖突然疼得紧,仿佛万根针扎一般。本来锁骨处的伤就没有痊愈,这一疼我整个人就往地下跪去,肩膀抖成一团。离鸢在我瘫倒在地前一秒钟抱起我,把他大而温暖的手附在我膝盖上,运动真气,渐渐平息了那里躁动的疼痛。
“忍耐一点,那里是换魂的地方,寄宿了白公子的灵魂残片。残片遇到原主人的血,自然会躁动不安。”他在我耳畔低语道。
原主人的血……这不是雨雨的血么……
我抬起头怒视断风,事后离鸢形容我那两只眼睛瞪得滚圆,黑暗里像头小豹子。
“你们对白公子做了什么?!”
“苏先生说,你回去他就让刑堂告诉你。白公子可是自愿来找他的。”断风面无表情的说。
我挣开离鸢冲上去,一把抓住断风的衣襟。我以为他会退后三步或者一掌把我弗开,但他却没有,笔直的站在那里任我抓住他衣襟。
抓人衣襟把人提起来这个动作纯属肌肉记忆,我本来想抓住他两个肩膀没命的摇晃,这才是女人发飙时做的事情。看来韩淡在我灵魂深处根深蒂固了啊。
我试着想把他提起来,提不动。
而且断风比我高。
于是我只好悻悻然放手。
“苏先生说,你若不跟我回去,下次送给你的就不止是血手帕的这么简单了。你和白公子做的事情他都知道。你若是回去,他可以考虑放过白公子。”
断风面不改色,一字一句咬得清晰而缓慢。
“算了,我跟你走吧。”我叹口气,“离鸢,雯雯就交给你了……”
“不可!”两处声音一高一低同时响起。
高的是从床上爬下来趴在门口大伤未愈的雯雯,低的是挡在我前面的离鸢。
“我跟你去。”雯雯坚定的说。
雯雯,你才受了伤自己都照顾不好,逞什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