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睡前,醒来,看到的,都是最为牵挂的那张面孔。
这种拥有的感觉,很踏实,却不知为何,又隐含着一种恍惚。
真的怕,有一天,这样踏实的拥有会一去不返。
他一直认为,争霸天下,没有比这更难的事了。
一旦得到无上的权力,还有什么可阻挡他的脚步?
还有什么……?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齐军刚刚回到盈州城,还没朝象州迈出脚步,渝州便传来了叶军生变的消息。一如殷子夜所料,叶昭长子叶尚率兵向三弟叶逑发难,双方展开了你死我活的厮杀。
这也太快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齐牧哪管这个,时机已然成熟,他毫不迟疑地领军回头北上,长驱直入,直捣黄龙,攻入渝州滑城。
相比起之前与叶昭的鸣都之战,这回齐军真的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轻松得史书都懒得多记载几笔,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推敲的亮点。
☆、无冕之王
当然,史书上那寥寥几笔,往往缩减了太多太多的内容。平定叶氏残余势力的这场战争,前后大大小小打了几次,叶昭长子叶尚战死,三子叶逑与二子叶明逃亡,齐牧在两年间陆续平定了原叶昭统管下的渝州、万州、合州、佑州,成为了北方大地的无冕之王。
齐牧的雄心霸业,正一步步地走向最为辉煌的巅峰。
尔后,迎来了短暂的和平与宁静。
除了连年征战后要让士卒与百姓休养生息,囤积粮草等原因外,还有一点,极少人知道的,那便是齐牧的头风越发地厉害了。
也不知是何时落下的顽疾,还年轻些的时候,发作得还少些,不甚碍事,齐牧隐约忆起,大约是鸣都之战后,才疼得愈加频繁的。
战争,可是个体力活啊。
“侯爷总说我,却不注意自己。”殷子夜蹙了蹙眉,起身走到他背后,伸出双手,纤白细长的手指轻轻触上他两边的侧额,“我来试试。”
“嗯?你会推拿?”齐牧惊讶。
“不会。”
“……”
“所以说我试试。”
“好,”齐牧无奈地笑笑,闭上眼睛,“能当你第一个病人,本侯荣幸之极啊。”
“侯爷。”
“嗯?”
“方今北境大体已平,侯爷下一步有何打算?”
“佑州以北的胡人时常入塞为害,始终是个隐患,不得不除。”
“的确如此。”
“子夜可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