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宁和以往一样,作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看似身不由己,实则雷打不动的一贯风格,晏礼辞深深看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晏礼辞转身,对上一旁的祝太尉,“祝太尉昨日光临晏府,有些事情过于仓促,说不明白,祝晏两家的婚事还算不上不作数。”
男子声音清清冷冷,听到人的耳朵里,耳廓一阵发麻。
身居高位的权臣,说话不全然是说话,身上那一层身份带着的压迫,仿佛与生俱来,不管什么样的人在他面前,仿佛只有低头这一条路。
“晏首辅这是什么意思?”祝太尉不太明白。
要另娶他人的事晏礼辞,如今到府上说这些不清不楚的话,实在令人怀疑。
晏礼辞扬了扬下巴,从容道:“本来和祝家这一门婚事,在一年前便该了结,不过祖母总说,缔结婚书之时,便是族中德高望重的人作证的,可婚事作罢一事,却只是几人私下说……”
晏礼辞眼神似带丝一样,从祝太尉身上,勾着缠绕到祝清宁白皙细嫩的脸,最终,深深看了萧奕一眼。
“也就是说,祝太尉昨日所言,婚事作罢一事,当不得真。”
一字一句,空谷传响。
似一把沉重的锤子,敲击在众人心上,疼痛异常。
“对了,广宁侯如今便来提亲,是否不合适?”
“王媒婆觉得呢?”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晏礼辞笑着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王媒婆。
王媒婆战战兢兢,她做媒婆这么多年,见过的达官显贵数不胜数,可晏礼辞这样给人压力的,少见。
简直就是活阎王,她要是回答了,附和是,便是得罪广宁侯,若不同意晏礼辞的话,便是得罪当朝第一首辅。
左右为难。
王媒婆硬着头皮道:“是是是,原来祝大小姐和晏首辅还有婚约在身,那今日旁人自然是不能来提亲的!”
比起广宁侯,晏礼辞更加不好惹,王媒婆权衡之下,只好先得罪广宁侯。
祝清宁咬咬牙,“晏大人这是做什么,你我婚事,昨日便已说清楚,清宁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晏大人,还请晏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清宁!”
好个男主,竟然这么得理不饶人,她也名声尽毁,竟然还不能叫他满意。
“放过你?”晏礼辞挑眉。
祝清宁往前走几步,走到晏礼辞跟前,声音娇娇软软,温柔似水,“晏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穿过垂花门,祝家的走廊里一眼看不见尽头,遣散周围的仆从,静谧里透着诡异。
祝清宁在前带路,估摸着另一边的人听不见此处的话,她才站定。
“祝小姐想说什么?”
晏礼辞靠近祝清宁,高大的身子,比祝清宁高出大半个头,他一凑近,祝清宁便被逼到一遍,背靠朱漆红柱,传来一阵凉。
这样近,呼吸都交缠到一起。
祝清宁一愣,眼神闪过一丝慌张。
“晏大人,请退一步……”
晏礼辞看了看她额头上细碎的发丝,未能触碰也能想象的柔软。
他一手撑在柱子上,视线往另一边瞧,正好和不远处一道视线对上。
祝清宁听到一声轻笑,好听得紧。
只是男人说话的语气不怎么讨喜,“瞧广宁侯紧张的样子,是怕我把你吃了?”
他更加刻意,头往前送,微微弯身,唇贴近她的耳畔,从另一个角度,只看见不远处长廊的男女依偎在一起,甚是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