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辞对于这种事情兴趣不大,可当她听到那个人是搞药品研发的,顿时就来了点兴致。
她想起下午孟显景给她打电话时也提到了药业集团的事,她觉得如果是知名药企,那行业之间的事情肯定多少都有耳闻,不如就去见见这个人,要是能问出一点相关的信息呢?那也就算是不白去了。
想到这儿,清辞谢过金玉婵,让她先过去跟那位客人说一声,她换身衣服稍后就到。
会所的更衣室里其实有很多不同风格的裙子,性感的,可爱的,特别的……只要是客人有一些指定的视觉需求,大部分是可以得到满足的,只是会指定服装的客人其实并不多。
今天小芝身上穿的那身JK制服就是在这边找的。
清辞找了一条黑色的超短皮裙,换了一条长筒靴,打算去跳一段女团舞给客人看。
她也没把握人家吃不吃这一套,反正试试呗,就算不行又不亏什么。
去到了1006包间,清辞敲了敲门,得到准许后,推门走了进去。
这边的包间不大,最低消费的要求也不高,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相貌很普通。人过中年,头发稀疏,有些发福的模样。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竖蓝条纹的衬衫,认不出牌子,看上去也不是很合身,脸上的棕色框架眼镜显得整个人的双眼都有些无神,状态看上去也很疲惫。
总之不管怎么说,他看起来都不像是会时常出入这
种高档会所的群体,怪不得没有女孩子愿意到这屋来。
但金玉婵也不算是骗她,他的面前的确放着一摞现金,看上去七八万块是有的。
“先生您好,我叫韩念。听说您想看跳舞是吗?有什么喜好或者指定的舞蹈吗?”
清辞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温柔浅笑,耐心的询问着男人。
男人的眼睛在清辞身上来回打量着,最终定格在她修长的腿上,短裙和长靴之间裸露的皮肤并不多,但在灯光和酒精的影响下,足以令他心跳加速。
他回忆着记忆里老板们酒后的模样,说他叫“李益年”,要清辞叫他“益哥”。
“跳什么都行,你觉得我会喜欢什么就跳什么,跳的好了,桌子上这些钱都是你的。”
清辞笑笑没说话,在显示屏上调了几首女团舞的曲子,加上室内的灯光特效,就这么跳了起来。
在她跳舞的过程中,李益年起身靠近清辞,伸手想要在她腰上摸一把,却被清辞退后一步躲了过去。
“益哥,这样是不可以的。”清辞轻笑,用手在身前挡了一下,礼貌的拒绝了。
李益年愣了一下,忽然像是一场好梦被冷水泼醒了一般,扫了兴致似的让清辞别再跳了。自己转身将茶几上那杯鸡尾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清辞懂他那种状态,他心里一定是憋着天大的事走不出来,所以才会刻意来到这种他其实并不适应的场所想要宣泄。
“益哥,您稍等我一
会儿,我马上回来。”清辞说完这话,直接出房间让服务员拎了一提啤酒进来。
“这是干什么?我也没再点酒啊。你们难不成还要强买强卖吗?”李益年看到这个阵势心里有点慌,一瞬间脑子里就想起新闻上看到的那些关于夜总会、歌厅的套路诈骗,觉得很有可能面前这个女人看他想要动手动脚,就开始胡乱编排他,强迫他消费,以此坑他一笔钱。
清辞招招手让服务员下去,将门关上,转过身来拿起一瓶酒起开放在他面前,又起了一瓶酒给自己,举着酒对他说:“益哥,您不用这么紧张,这些啤酒算是我请客,不要您的钱。”
她说着这话,用酒碰了一下李益年面前的酒瓶,算是敬意,然后仰头喝了一口。
“喝吧,益哥,酒是当着您的面儿起开的,没下毒,您不需要这么戒备我。”清辞笑着轻轻摇晃手里的酒瓶,又用手机进入房间的屏幕控制系统放了几首烂大街的DJ歌曲,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让李益年放松一点。
李益年听见这话,虽然身子往前探了探,伸手拿起了啤酒,可眼神却依旧警惕的看着清辞,问她,“你为什么要请我喝酒?”
“我觉得您……”
当清辞刚开了个头,李益年忽然伸手拦了一下说:“别对我用敬语了,好像在工作环境里似的,太不自在。想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了,我想听真话,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
好的,益哥,那我就不跟你用敬语了,这样也好,显得我们亲近一些。我是看你心情不太好,应该是憋着什么心事没有人可以讲,真的用对其他客人的那些话术来劝你买酒,我觉得你也不舒服,我也不自在。倒不如喝点啤酒,一起聊会儿天,你有什么心事直接跟我讲就行,说出来不是就开心了嘛?虽然我到这里来工作是为了赚钱的,可我看你总觉得和看其他客人不太一样。”
说到这儿,清辞喝了一口酒,停顿了一下,没再接着说下去。
可这没说完的半句话顿时惹来了李益年的好奇,他猛地灌了一大口啤酒,有些语气不悦地问清辞,“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和其他客人不一样?”
他总觉得,清辞想说的可能不是好话。
他之前就听说来这家会所的人都特别有钱,甚至有钱的圈层会把能够固定到这儿来消费的人当成是一种阶级门槛儿似的象征。所以面前这个叫韩念的漂亮女人也一定见过很多有钱人,应该看不上他吧?
他就知道是这样的,所有的人都瞧不起他,所有的人都忽略他的能力,他的抱负,他能等来的就只有轻视与欺瞒。
韩念一定也是这样的人,漂亮的女人嘴里都没实话,不是吗?
想到这儿,李益年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
“其他客人的眼睛里透露着麻木的虚伪,但你的眼神却很真诚。我愿意请你喝酒,愿意倾听你
的心思,是觉得你的嘴里会说真话,我的倾听对你来说应该是有意义的。但是对于其他的客人,他们说的话,真真假假不过是酒后放纵的一场梦,我不敢当真,也不会当真。”
清辞说的情真意切,李益年听的也有点动容。
坦白讲,他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来,高端不高端的且不讲,总之他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喝不惯洋酒,也不太能够接受这样的消费习惯,他只是想要学着那些有钱的恶人放纵一回,也体验体验做有钱的恶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