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路有事走了,你快带我去!”
太守卢龄正在卧房外坐着,看似端坐,细看手中茶碗在抖。
屋内突然传出一声痛苦呻吟,卢龄杯中之茶倏然洒落。
“人怎么还没回来!”他起身要冲进屋里,被门口的丫鬟跪地拦住了。
“大人不可!”
男子不可进入女人产房,说是血会冲了男子命数。
“大人!来了,大夫来了!”
府兵引着人进了屋,太守一见来的是个年轻女子而不是接生婆子,顿时大怒。
“吴婆子呢?”
“大人,马车路上出了事故,吴婆子她受了伤……”
屋内传来女子痛哭呻吟声。
“快别磨叽了!”陆锦拉开门口丫鬟,推门进去。
卢龄刚要上前阻止,被里头冲出来的几个接生婆子挡住了路。
几个婆子早就想跑了,生不出来一尸两命,再不跑都得没命。
于是门一打开,酬劳都不要了,甚至手都未洗就仓皇逃走了。
门口的丫鬟拖着其中一个婆子的腿哭喊:“您别走,我求求您了,救救我家夫人吧!我给您磕头了!”
绕是这样,那婆子还是跑了。
陆锦看到一三十多岁的女子躺在床上,腹部高高隆起,满脸汗珠,唇色苍白。
“救救我的孩子……”卢夫人见所有接生婆都跑了,知道自己是凶多吉少,抓着陆锦的手,气喘吁吁道,“我要我的孩子活着……”
陆锦庆幸腹中胎儿还未入产道,若是再靠下,剖腹产都不能做了。
“我需要蒙住你的眼睛。”
她抓过旁边一布巾,将卢夫人眼睛蒙住,迅速把人带进了手术室。
陆锦示意谢子怀不要出声,配合她的工作。
将卢夫人身体推至蜷缩状,陆锦打了麻药,上了氧气和心电监测。
“你在做什么?”卢夫人忍痛问道。
“我不让你说话时,尽量不要说话,”陆锦按压其腹部,“可有知觉?”
卢夫人惊讶发现,下肢一股暖流流过之后,好像肚子不疼了,下肢也不能动了。
“没有知觉了。”
“好,现在开始,我要剖腹取子,你若有什么不舒服,马上告诉我。”
谢子怀无声立在陆锦身边,通过她的眼神判断她需要哪把刀,及时递过去。
他亲眼看着陆锦划开了女子腹部,一层又一层。
“往下推她的肚子。”陆锦低声示意谢子怀。
谢子怀带着手术手套的双手按照陆锦的指示,自上往下推动孕肚。
同时,陆锦的双手自手术创口伸入孕妇小腹之中,将胎儿拉扯了出来。
孩子脐带绕颈三周,且是臀位,怎么可能生出得啊!
此时已经憋的脸色青紫了。
手术人手太少了,陆锦需要清理羊水和胎盘,还要缝合伤口,只能把孩子交给谢子怀。
“大力拍他的脚心。”陆锦低着头忙活着,朝谢子怀喊。
可胎儿没有任何反应。
谢子怀摇头:不哭啊?
“再拍!倒立,用力打脚心!”
陆锦额头的汗珠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一直没有说话的卢夫人突然开始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