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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两人站在操场边,呼吸间,白气升腾。树影横斜落在脸上,铁丝网外边篮球砸地的砰砰声一阵阵传来。幸而有些许的嘈杂,不然林凡一定能听到李逸霖剧烈的心跳声。林凡脑子里开始回忆起过往的种种,恋旧和心软是林凡的软肋,李逸霖拿捏得死死的。

“我真的忘了,还是假意放下了?”他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你现在不回答也没有关系,我愿意等。”两人互相看了好一会儿没说话,李逸霖自己找了台阶。

林凡看着场上打球的身影,叹了口气,说到:“为什麽要在我明明已经忘记的时候又重新闯入我的生活?”

李逸霖透过灯光看着林凡的眼睛,已经有些晶莹的东西在眼里打转。林凡这句话一出来,李逸霖就已经完全知道他的心意了。于是他上前一步,一把抱住林凡,轻拍着他的背。

林凡并没有躲开,他靠在李逸霖的肩膀上,努力忍住不让眼睛里的东西掉出来。李逸霖在林凡耳边轻声说到:“对不起,对不起,我这次再也不放手了。”

缘由

从汉州师大回来,林凡有点心绪不宁。好在过几天他就要去东海交大做毕设,且把这些繁琐的事情放一放吧,也许在新的环境中可以想清楚很多事。至于刘雯君,那晚明白真相后对两人多少有些怨恨在,便一直不理睬林凡。思来想去很多话也许说不出口,内容複杂到几条微信也说不清楚,林凡便十分抱歉地请王燕帮他带一封信给刘雯君。林凡是在啓程的那天收到李逸霖的消息的,他微微笑了笑,回複了句“恭喜”,便走进了检票口。李逸霖不太愿逼林凡太紧,也不想打扰他的毕设进程,因此也只是和林凡保持着微信联系。那天去东海交大複试,李逸霖才忍不住想要和林凡见一面。林凡想着请他吃顿饭是应该的,便约在了南门外一家本帮菜馆。

晚上林凡套了件绒衬的外套,出寝室楼的时候看见了李逸霖。他站在台阶旁的海棠树下,含苞的枝桠在他头顶随风晃蕩。一个月没见,李逸霖的头发稍长了一些。他穿着件条纹长衬衫,内里一件白色t恤,配着浅蓝色的牛仔裤和穿得有点旧的白色板鞋。初春的晚上凉飕飕的,南方湿冷的空气如针尖般无孔不入,一阵风吹来,会被刺得鸡皮一身。林凡看了看李逸霖再看了看自己,缓缓走过去说到:“耍什麽帅,你不冷吗?”

“哈哈没事儿,身体好着。”李逸霖笑着说完吸了一下鼻子。

“你身体好不好我还不知道麽?等着。”林凡撂下一句又转身回了寝室。再下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件浅灰色的帽衫。李逸霖接过来套上,不好意思地说到:“来的时候错估了东海的气温,也没来得及去买。”

“走吧。”林凡说着便往南门走去。

一顿饭吃完,两人也没讲到什麽交心的话。来来回回聊着毕设、东海的体验、複试等等官方的话题。两人想了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就好像彼此都重新认识了一遍似的,现在面对面说话的时候倒还有些拘谨了。林凡想起高中的时候两人去动物园,那是在中秋节后的第二天。虽然从高一就认识了,平常的打闹也少不了,可是初露心迹,再亲密的朋友也难免拘谨。两人一路上东张西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到人少的地方,李逸霖就抓住林凡的手,然后贴得紧紧的,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远远地看到有人来了,就故意跑到旁边指着什麽动物让林凡看。林凡也是配合,就顺着趴到围栏上拍照。汉州动物园有一大片湖,经过湖上的曲折回廊时,林凡感叹了句“好想去海边啊”。李逸霖攀着林凡的肩膀说到:“等明年高考完,咱们一起去呗。”“哈哈还要等好久。不如去海洋馆啊,年底就要开业了。”林凡笑着提议道。可惜年底终究是没有去成。好几年过去,前事不计,像是一场玩笑,又像是冥冥中的安排。

两人沿着路旁的樟树慢慢地往回走,黑色的柏油路上树影被橙黄的路灯拉得纵横交错。天色已暗却还早,往来的人群和穿梭的自行车,组成了流动喧嚣的早春暮色。正聊着天,李逸霖往林凡靠了靠牵起了他的手。林凡倒没有显得很惊讶,正在讲的话也没有一丝犹疑,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李逸霖并没有在意林凡讲了什麽,他现在大概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夜鹭扑腾过去,头顶传来一阵声响。林凡顿了顿,说了句:“明天也要继续加油啊。”李逸霖“嗯”了一声,把林凡送到寝室门口才松开手。

李逸霖面试之前,给林凡打了一个电话,叫林凡不要挂机。複试的题目对李逸霖来说没有什麽难度,大多数是基础的理论,附带了一些对最新问题的看法。对面的老师也知道初出茅庐的学生不会有多高深的见解,不过是看看临场发挥如何,是否足够机智。临近尾声,面试老师已经在小声交流李逸霖的回答了,一个老师大概是为了缓解李逸霖等待的焦虑感,便随口问他选择东海交大的原因。李逸霖答了一些老生常谈的内容,末了他又加了一句。

“另外,对我最重要的人也在这里。他是我不断努力前行的动力,很遗憾,因为一些原因本科我不能和他上同一所大学,所以我正在努力,和他进入同一所研究生院。”听到这里,对面的一群中年教授不禁都笑了起来。电话那头的林凡正坐在办公室里带着耳机,他心里突然动了一下,不自觉笑了一声。师兄问起他才知道略有失态,忙悄悄说没什麽,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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