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眼中的茫然让秦渐书猛然现,他还半跪在长鱼姣榻前。
一手拿着白瓷瓶,另一只手仍旧搭在长鱼姣腕间。
针扎似的蜷缩回手掌,秦渐书觉得自己实在狼狈。
起身退开二人之间的距离,才让这份恼怒得以控制。
长鱼姣将秦渐书身心不一的动作看在眼里,唇角是虚弱的牵唇,
“我怎么了?”
秦渐书克制着不再看长鱼姣,只是垂了眼,平淡的说了一声,
“风寒而已。”
“白露,出去。”
长鱼姣听了秦渐书的话,沉默半晌将白露遣走,等屋中只剩二人时,毫不犹豫的拾起榻边杯盏,砸的秦渐书头破血流。
剧烈的疼痛,鲜血淌过眼睫的刺激,让秦渐书温和平静的面容碎裂,气急败坏的怒喝一声,
“长鱼姣,你!”
充满怒火的眼神看见砸人的长鱼姣眼尾蓄了泪,苍白精致的面容呈现几欲破碎的心凉。
对视的眼里尽数是失望和不可置信。
“秦渐书,你也骗我。”
秦渐书所有的怒意,挣扎都在此刻化作了无法开口的苦涩。
喉咙被无形的大手掐住,让他没办法为自己辩解分毫。
“秦渐书,你怎么可以骗我?”
晶莹的泪珠从苍白昳丽的面容跌落。
面色有多苍白,唇角沾染血迹的鲜红就有多刺眼。
下意识的靠近,半跪在地,秦渐书想为长鱼姣擦去眼尾泪珠,又被毫不留情的拍开双手。
“你走。”
长鱼姣偏过头,不肯再看秦渐书一眼。
明明来时秦渐书满腔郁气,明明听见过长鱼姣亲口所说,“都是骗他的”。
在看见长鱼姣对自己失望落泪时,秦渐书依旧感受到了心底深处的涩意。
“长鱼姣。你究竟,想我如何呢。”
秦渐书在太医院被百般为难时都不曾折弯的脖颈,在此刻无力垂落。
带着无可奈何的妥协。
“是你和他们一样,欺骗我。”
长鱼姣眼里纯粹的茫然和不解,控诉骗人者的无端质问。
秦渐书凝视着长鱼姣许久,久到他根本分不清,长鱼姣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又在骗他。
重重吸了口气,秦渐书比预想中的更容易妥协,
“对不起。”
得到道歉,长鱼姣立时就弯了唇,虚浮无力的抬手,轻飘飘带着冷香的手帕从秦渐书眼前滑落,
“疼不疼?”
无论心中情绪多么复杂,在听见长鱼姣关切心疼的问候时,秦渐书仍旧打从心底里感到愉悦。
即使头上的伤是长鱼姣砸的,即使她连装样子为自己拭去鲜血都不愿。
秦渐书自己捡起从长鱼姣手中落下的手帕,覆上伤口,温和的笑意回到脸上,
“不疼。”
长鱼姣眉眼恹恹,唇角再度下落,带着满满的浓郁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