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沅睁大泪眼:“真的是如此么?”
“哀家还能骗你不成?”
太后反问一句,按捺住心头的厌恶,温声道:“哀家前些日子确实对你狠了些,但那也是恨铁不成钢,德妃德聪,又破例晋升,对你可不是好事,哀家是为你好,偏你却觉得哀家是在害你,真是……”
太后摇了摇头,一脸的失望。
棠沅掐着时机,在太后快要失了耐心时,一把揪住太后的衣角。
“姑母,姑母真是为臣妾好么?若是如此,臣妾可否请姑母帮个忙?”
太后皱眉,什么事都没做,便想让她帮忙?
想是这么想,但太后面上却未显现出变化。
“你唤哀家姑母,哀家自是会帮忙,不过在这之前,你得替哀家做件事。”
“不知,姑母想让臣妾做什么?”
棠沅看了眼太后,又迅低下头,借此掩去眸中的讥讽。
她很清楚太后的想法,也知晓太后的手段,自认为聪明的人,往往是最蠢笨的那个。
“杀了德妃。”
太后从袖中掏出一把匕,塞进棠沅的手中:“哀家听闻,你的小娘在棠家受尽欺负,只要你杀了德妃,哀家定替你保护好你的小娘。”
匕的刀鞘带着寒意,棠沅一点点攥紧,像是被太后的话引诱了,语气带着飘忽。
“姑母所言,当真?”
六个字并不长,但棠沅说的却很缓慢,犹如在和心底的想法斗争,带着挣扎。
太后笑了,纤细白皙的手指划过匕:“哀家从不骗人。”
次日,使臣进宫。
临近傍晚,各家夫人贵女进了宫,给宫里添了诸多热闹。
“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
“平身。”
皇帝从人群中走过,大步往中间的高台走去。
彼时,棠沅也扶着太后落座,丝竹声悠悠,舞女们扭动着腰肢起舞,轻声细语中,各国使臣上前进礼。
棠沅并未在意,环视四周,眉心忽地蹙起:“姑母,德妃怎得没来?”
太后瞥了她眼:“没来便没来吧,也算不上重要的人。”
正说着,一个使臣提出要上前。
“我们羌族的贺礼,需得我等摆弄才能展现。”
“哦?那朕倒要看看,你羌族的贺礼究竟是何模样,上前来吧。”
皇帝笑着让羌族使臣上前。
棠沅打量了一遍使臣,眼眸转过,落在了下方的裴枭辞身上。
今晚自宴会开始,裴枭辞就安静得很。
甚至于,她昨日寻过秦太医,他也没在宫中出现。
如此模样,莫不是遇着麻烦了?
她正想着,一道寒光突然闪过,直奔棠沅身侧的皇帝,她心头一凛,想都没想便撞开了身边的人。
“来人,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