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沅与他对视,如水的眸子里浮现些许苦涩:“臣妾知晓,皇上戒备棠家,但臣妾觉得,摄政王不留,那便只能另寻出路,棠家如今虽势大,可终究被摄政王压着,不敢乱来的。”
“你可有办法,让摄政王留下?”
棠沅:“……”
她的话,皇帝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皇上,摄政王……”
“无需说那么多,你只需告诉朕,你能否让摄政王留下。”
皇帝在害怕。
可就算如此,他也还想着试探她。
棠沅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臣妾与摄政王并不熟稔,便是劝了,怕也无用,不若……”
“朕不会让棠家再得任何势。”
棠沅的话堵在喉咙中,良久偏过头:“臣妾明白了。”
二人无话,不过片刻,棠沅便离开了。
“娘娘,您的心情似乎很糟,可是皇上的情况不太好?”
流渺询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声音大一点,就会让主子难受。
“皇上的情况挺好的,本宫只是在想,如何让摄政王留下。”
棠沅并未细说,但是出口的话,已经表明了事情由来。
“摄政王?娘娘和摄政王都没见过几次面,如何能让他留下?”
流渺一脸气愤,皇上如此分明是故意为难人。
棠沅有些心虚,她和裴枭辞可不是没见过几次面,只是不能在明面提罢了。
“皇上也知晓此举过于荒唐,随口一提罢了,不说此事,你去拿些点心过来。”
次日,棠沅刚起身,就听流渺说德妃来了。
“天没亮出来了,还不允许奴婢与娘娘说。”
棠沅叹气,德妃应是为了打听皇帝状况来的。
“请她进来。”
德妃顶着一张憔悴的脸出现在棠沅面前:“见过贵妃娘娘。”
“你是为了皇上而来吧,皇上目前挺好的,不用太过担心。”
德妃笑的苦涩,交握的两只手紧紧攥着:“皇上的情况,妾确实担忧,但妾今日来,为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棠沅打起精神,莫名觉得德妃要说的事不简单。
果不其然,德妃再次开口,就抛下了惊雷。
“太后娘娘与妾说,妾的孩子是被贵妃娘娘害的。”
棠沅僵住,想了又想,还是没想明白太后的意思。
还有德妃,为何要将太后的举止告诉她?
时间流逝,德妃面上的苦涩愈明显:“贵妃娘娘在怀疑妾,觉得妾不该将这件事说出,对么?”
一句“没有”堵在嘴里,棠沅叹息道:“本宫以为,德妃一直将本宫当做敌人。”
“一开始,妾确实将娘娘当做敌人,妾的出身太低了,一个答应,娘娘想要拿捏的话轻易而举,可是后来……”
德妃垂眸,眼中盈满了泪花。
“妾有眼睛,看得出谁好谁坏。”
“唉!”
棠沅又叹了口气,任由德妃落泪,过了半晌才开口:“是谁让你来的?太后,还是皇上?”
德妃垂泪的神情顿时一僵:“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一个宫女,能护着皇上那么多年,怎么想,都不会是一个遇事就落泪的人吧?更何况——”
棠沅以询问作为回答,指尖搭在侧边的椅子扶手上:“你废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