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印象中,这黑袍女子分明和黑袍人领站在一起,料理那个胖子,他们明明离得自己甚远,中间又有浓重雾气遮挡,她没理由觉那两人被自己干掉才对?
“你犯了一个错误啊,小哥儿。”那女子继续微笑着逼近,说道:“我呢,对血的气味很敏感,能嗅探到一里之外的血腥气,另外,百丈之内物体震动的声音,也难以逃过我的耳朵,那两个笨蛋倒地的声音,对我来说很刺耳呢……“
元兆倒吸一口冷气,这些黑袍人果然很难缠,自己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奈何对方好似并不是正常人啊。
那黑袍女子眼见得元兆表情气馁,好似丧失了斗志一般,说道:“小哥儿,你就省点力气,乖乖和我回去罢,也许大祭酒对你还有其他的用处也不一定……”
元兆无奈地叹了口气,委屈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便只好这样了……才怪!”
元兆大声喝出最后两个字,交叉抱胸的左右手同时从腋下扬起,数柄小刀激射而出,直奔那女子身上要害。元兆掷出一轮飞刀,毫不停歇,闪电般又从怀中继续拈刀弹射而出,眼前这女子远比之前那两人厉害,生死关头他可不敢留手。
两轮飞刀射完也不过弹指之间的事情,元兆收手,向后跳了一步,定睛朝前面看去,却是吃了一惊,自己射出去的二十多把飞刀,全都悬停在了空中,微微颤动,刀尖离得那女子身躯还有几尺的距离。
那女子将手指慢慢挥舞而动,姿态优雅,她冷笑说道:“小哥儿,你斗志还挺强的么,出手也狠辣,再过十年,也许能成为个人物也说不定啊……”
元兆不理她的言语,竭力向前方望去,在浓雾遮蔽下,他花了些时间才觉,那女子面前竖着圆形一张大网,网丝线几乎透明,每柄飞刀都被那网结黏住,吊挂在半空之中,微微晃动,网绳后面的女子毫无伤。
元兆脑筋急飞转,这网绳之前肯定是没有的,不然自己早就被困住了,显然是这黑袍女子特殊本事,是不是她刚才舞动手指所致?
这女人之前困住那胖子时,好似也用过类似的本领,但既然如此,为什么她不在胖子开始动手杀人时便拦住他,导致她那么多同伙死掉?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吗?
正当此时,半空中雾气翻滚,悄无声息间,元兆的雪鸮突然而降,伸出利爪便朝着那女子抓了过来。
那女子猝不及防,吃了一惊,俯身躲闪时,髻已经被抓散,额头上也被利爪抓出几道血痕,狼狈不堪。
那雪鸮一击得手,随即振翅而飞,黑袍女子站起身来,用手摸了摸额角的伤口,脸色冷如冰霜,咬牙说道:“那畜生……是你饲养的吗,一路跟着我们,我要让你们俩个生不如死!”
说罢,她向天空中一指,伸出的指尖上出簌簌之声,似乎有透明状的丝线向高处射出。此刻雪鸮并未飞远,那女子想以绳网捕捉它,这也并非难事。
元兆见此情景,将牙一咬,把怀中最后几柄飞刀抽出,甩臂抖腕,将飞刀尽数射向那黑袍女子。
那女子脸色一沉,看清飞刀来势,手指从指天改为下挥,她不耐烦地喝道:“你的刀子对我没用,试多少次都一样,不明白吗!”
第二道透明网线在女子身前瞬间结成,但元兆这次投掷的目标,却是先前一张网上被黏住的飞刀,后射出的飞刀和之前的刀身碰撞,激射出星星点点火花,然后转变方向,穿透了第二张网的空隙,直射向黑袍女子。
电光火石之间,那几柄飞刀尽数插在了那黑袍女子身上。
那黑袍女子尖叫一声,踉跄向后退了几步,上半身被飞刀冲击之势打得转了半圈,脸了侧了过去,脚步也虚浮不定,好似要随时摔倒一般。
元兆握拳低声呐喊了一声,这次和雪鸮的配合甚是成功,果然射中了那女子,其中有一把飞刀是径直冲着对方咽喉去的,如果射中的话,很可能就将她了结在当场。
那黑袍女子身躯摇晃,慢慢将正脸转了回来,元兆上前几步,眯眼从雾气中看去,但见得那黑袍女子上半身插了几柄飞刀,脸上颧骨处也中了一把,但咽喉处却并无伤口,一柄明晃晃的飞刀正被她咬住,含在口中。
元兆看得心逐渐沉了下去,自己竭尽全力,仍然没给那黑袍女子致命一击,只见她将插在自己身上的飞刀一柄柄拔出,随后吐掉了牙齿咬住的那一把,摸了摸鲜血淋漓的面孔,突然尖声大叫道:“臭小鬼!你竟然让我破了相,我的容貌让你毁了,一直到下次蜕皮之前都要这么丑了,那还有好几年的时间,你让我怎么见人!”
元兆不懂她在说些什么,转身拔腿飞奔逃走,自己这边飞刀几乎都要用尽,近身战只怕也非她对手,此刻不走还等什么?
还没等到他奔出去几丈,突然背后风声响起,一柄铁钩镰样的东西将自己拦腰勾住,凌空拖拽而起,向后猛地拉了过去,然后他只觉得自己被狠狠甩在一张网上,手足都被黏住,行动不得。
元兆清醒过来,扭头向后望去,观察估摸自己和大殿的距离,现在自己这是又回到了之前和那黑袍女子交手的地方,但那女人去了哪里,把自己困住这里又是要干什么?
他左右四顾,现在网子四周,隐约有五六根铁钩模样的东西伸向高空,上面好似支撑着如同小山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半隐在浓雾之中。
还没等他弄明白那究竟是什么,那黑袍女子的声音从空中传来,阴森森地,只听她说:“臭小鬼,现在就将你撕成碎片!”
说罢,困住元兆的网绳一紧,将他手脚束成一团,然后带着他飞向上飞去,隐约之间,看得上空露出一个磨盘大小的圆孔,那孔洞中利齿螺旋,层层排列,霍霍转动,自己被拉扯进去,只怕连骨头都要磨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