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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页(第1页)

徐竞快要气晕了,他细长的眼睛恨恨地盯了张仲文一眼,喃喃地说:“你个小王八蛋干脆也一起来吧,反正我不被老大逼死,也被你气死!小三,小五,二哥现在有难,要打架了,你们放句话出来,你们到底帮谁?”

李远坪用被子蒙住了头,碎碎念:“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安详地睡着了。”

业果童子韩雪衫迷惘地看了看四周,害怕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咬住嘴唇低下头决定什么也不说。张仲文满意地拍了拍自己师弟的肩膀,又喂了他一个甜枣。

于是今天又发生一次里氏四点六级地震,沙尘暴和磁场混乱一度造成了交通和通讯的瘫痪,不过没有无辜人员伤亡。张仲文当然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打架,他和李远坪趁着闲杂人等都跑出去看蜘蛛大战毛毛虫的时候,收拾了一下出院,下午就各自都去上班了,正好病房空出来给了徐竞和陈有森。吉祥社会服务公司附属医院的外科虽然差强人意,但是优点就是病房里可以吸烟。

第七十一天

吉祥社会服务公司的《年度会计报表审计报告》是一个繁琐浩大的工程。因为完全不懂会计财务方面的知识与技能,那么作为芍露崖第一副主任的张仲文就只能做一个他理解上就是扮黑脸逼债的的工作,从早到晚一地打电话跑楼梯从底层的阿閦回旋到最顶层的广济穹顶各个部门交涉催促各种凭证报表报账单,直观地说,他从英持龙女那里接到指示需要一个文件和东西,那么他就在指定时间内保证这个些东西出现在老板的办公桌上。

理论上来说,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拉大旗做虎皮的跑腿吆喝的工作。

那么实际操作起来,就是在和满天众神作一场体力智力耐性和刷道德下限斗争。

最可怜的是,他竟然在前几天把后勤处的头目也就是玕瑛院的主任陈云舒得罪了,原本她是能唯一理性温良对待他的半个亲戚,现在因为私人的原因,怀恨在心的陈云舒生气了,后果比想象的还严重。何况原本他就是一个靠耍阴谋诡计拍主子马屁上位又无才无德恃宠而骄的势利小人,慧曦列出来华丽的仇家名单只是浮在海面上的冰山一角而已,办事过程中整个公司上下各部门领导干部对他表面上客客气气唯唯诺诺,实际上绵里藏针暗地使拌小鞋夹脚大帽子压头,集体狂欢般地利用这次机会痛打落水狗把他朝里外不是人的火坑里穷追猛赶;张仲文打落门牙肚里吞老着脸皮缩着脖子折腾了两天,恨不得自己真的就变成马路上的公共厕所--同样都是被人随便拉屎撒尿,至少那厕所不用东跑西颠累得老牛乱颤。

因为工作紧迫,全部门通宵运转,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回家,夜里员工们就只能轮流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眯一会儿。恭庆宫的采购科长承诺在早上九点把今年的发票薄交给张仲文,但是为了防止这个面色完全不善的女人耍阴,于是他就决定睡在31楼门口接待处的沙发上,明天一早就堵人。

不知道是不是恭庆宫的人故意使坏,竟然有六个值夜班的人出来在凌晨四点钟出来“防治害虫”,到处喷一种味道刺鼻的杀虫剂和除菌液,各个都欢天喜地敲桌子砸门框吵吵嚷嚷。张仲文知道这里是睡不下去了,迷迷糊糊地披着衣服晃荡出来,找了有饮料机的楼层,攥了一杯热滚滚的不知道什么鬼东西灌了下去,胃里发烫,精神也好了许多,蓦然回首,却见自己在婚姻登记处。

不过这里更像是诺亚方舟的入口,因为夜间就来排号的新婚“夫妻”们绝大多数都是动物。长椅上人形睡起来不舒服,所以他们就都现出了本相,于是张仲文就看见一公一母的狼虫虎豹们埋头低脑并肩成双成对的挤满了座椅。

“嗤--”他拿着纸杯斜眼冷笑了一声,从过道里走了过去。

十秒之后他又倒着走了回来,迈着细碎的步伐沿着皮货展销柜台般的a窗口前的长椅,拉着一张青脸来到了第一排。

“areyousure?”他瞪大眼睛,望着正努力在座椅上缩成一团的白色毛球困惑地问。

雪白的毛球里睁开一只漆黑的小眼睛,看见是他,立刻就又闭上了;这是一只全身都埋在尾巴里的犬科动物,张仲文虽然看不见它的脸,但是从那毛发微微颤抖的姿态也知道表情很傲慢。

“crap,doyoureallythkyoucanjtignorelikethis?”张仲文很想把杯子里漆黑的饮料泼到这纯白细软剥下来卖应该值几吊钱的狐狸皮上。

“exce,doiknowyou?”这个白毛小动物头也不抬嗡声嗡气地说。

“stanley,whatakesyouthki’agoodood?”

“i’notstanleyyouttakeforoneelse。ifyoudon’td,iatrygtosleepforalittlewhile”毛球动了一下,挤出一只尖尖的耳朵,它好像是把头扭过去了。

“ok”张仲文拿出手机,拨了一下号。

毛球的身体下面响起了破罐子破摔般丁零当啷的手机铃声,因为同时开启震动,这只只有手肘大小的动物在椅子上也颠簸颤抖起来。

“nexttiyoushowyourrespectforthesuperioranialia,adivedragonperse,atleastshutdownyourstupidiphone!”

白毛狐狸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轻慢地扬扬脖子抖抖毛,棉团一样的小爪子按在那个裹脚老太的鞋垫子般黑漆漆的手机上,挺着鼻子说:“shit!whyareyouhereanyway?areyousupposedtowashyourassnow?youknow,caseyourasterwantaickshagbeforebreakfast”

“whatever,atleastiwillnevertarriedtoaproductofapplecat4o‘clocktheorngandihavetotellyouthatidon’tthkyournewbrideisfeale,becaeeveryeachofygayfriendliketoholdittherighthandwhentheyaretoooupiedtoasturbate!”

“idon’twanttalktoyouanyorethisisyfirstarria……21thcenturywouldyoupleaseleavealonetorutherestpartofthisworld?ywifeisgbackfrothedy’srooandshedoesn’tlikeyou”

张仲文轻蔑地甩了一下头发,对着那可怜巴巴的白色小狐狸叹了口气,转身走了,五步之后突然回头惊恐认真地问:“pleasetellyouarenotarrygyouri-phone!”

“nonotthisti”狐狸挥了挥爪子。

张仲文其实知道白二要和谁结婚,他也不想撞见那个嘴蜜腹剑完全就是看上白二那点儿财产和名气的小蹄子。白二最近一直都在说他很孤独,余怀忠和张仲文就讽刺他假孤独,白二强调他真孤独,余怀忠和张仲文还是坚持说他假孤独,于是大概是为了在朋友面前抬杠胜利,于是他就结婚。

来到电梯前,张仲文琢磨着与其回办公室无动于衷地看同事们忙碌,还不如去二楼尚在营业的餐饮场所吃喝。等了一会,门开了,他刚低着头走进去就闻到了刺鼻的方便面调料的味道,一转脸,看见一件水泥色的夹克衫,抬起头,看见了耿鸣不悦蹙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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