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门之外,离皇宫稍远的地方,有一座空置了很久的小楼。
肖妩赶到楼旁,见到屋檐下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人,那人腰间挂着一块漆黑的木牌,牌上无字。
肖妩站定,认清了木牌后,这才上前去,问眼前人:“你在这呆多久?”
那人即答:“再过半刻,卫队巡逻到此处前便走。”
肖妩听罢,有些急切地朝这人长话短说:
“回报顾郎,我在长定宫中失算了。宁鸾玉我已试探过,她恐怕已清醒了,并不着急出嫁。帮我劝顾郎一句,该下狠手了,无毒不丈夫。”
带着斗笠的人听罢肖妩的话,一声没吭,拔步就走。
肖妩假装平常,左右瞧瞧,趁着无人,慢悠悠地离开了小楼。
望楼上,还是那双淡色的锐利瞳子,静静地注视着一切。
半晌过去,他终于开口,询问随他守在此处的望楼侍卫长,“走的那人,有没有特征?”
侍卫长躬身抱拳,答道:“禀将军,据与他打过照面的禁卫回报,那人的脸看不清,但腰间挂着一块漆黑的无字木牌。”
侍卫长沉思片刻后又问:“要派人跟上吗?”
男人一拂手,拒绝了侍卫长的提议。
行人馆内,带着斗笠的人利落地跪到顾北风面前,将肖妩的原话一字不漏地转述。
顾北风听过后,脸色阴鸷,很久都没说一句话。
带着斗笠的人见顾北风并未允准他起身,便老实地长跪不起。
顾北风坐在桌旁,不知想到什么,用拇指与食指揉起自己的太阳穴。
“肖妩手段了得,都还劝不动宁鸾玉,看来这宁鸾玉是留不得了。”
顾北风想到谋划的大事无法顺利进行,头疼之下,脑中逐渐浮出一幕——他母亲身着盛装,冷冷地与他说,皇位绝不可能是他的。
反复回想这幕的顾北风疯劲上来,站起身来将桌上的茶盘一扫而下。
茶壶茶盏碎落一地,茶水泼洒,满地的碎瓷片与茶汤。
带着斗笠的男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在此时触顾北风的霉头。
但又过片刻,他见顾北风双眼发红,神情越来越疯,无奈之下只好出声劝顾北风。
“或许,主子可假戏真做?皇家容不下一个失了贞节的长公主,宁鸾玉若失了名节,主子再提提前婚事,安庆肯定一口答应。”
顾北风这时才注意到带斗笠的属下仍跪在他的面前,将疯狂渐渐收回,扶了属下起来。
顾北风重新坐下,发出一声冷笑。
“你说的不错。既然如此,不如我再推宁鸾玉一把,她若识相,本殿下懒得走到这步;若她不识相,本殿下便毁了她的名节,硬推这婚事落地,成婚之后再夺了她的封地,要了她的命。”
属下又一次跪下,还连声夸顾北风英明。
顾北风被声声英明哄得高兴,冲属下又下了一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