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激将法不是对谁都有用的。”
钟离廷勾了勾唇角,不紧不慢道,“花侯爷的未婚妻,是顾执言的妹妹吧?”
这话音转的太快,花以朝皱了皱眉。
“我没旁的意思,但是很不巧,顾执言肯定是要随队去的,顾家自然会跟着迁移,侯爷不去,婚期怕是又要拖下去了。”他道,“这一年又一年,一个姑娘家,有多少青春容得侯爷这么辜负?”
“再者,旧朝覆灭国已不国,侯爷是落得个清名,不要爵位,不要官职,是要人家姑娘下嫁个白身?”
“水往前流,人往上走,守节这事,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侯爷想必比我更明白各种道理,不管是为亲眷也好,为从属的弟兄也好,侯爷都该仔细想想。”
花以朝静静看了一会儿桌案上的茶盏,继而垂下了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钟离廷言尽于此,并不在这种时候穷追猛打,便任他自己想。
而另一边,刚清理完现场,卫令策马赶到了花家如今的所在地,狠狠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满腔的血腥味有些呛人。
他战甲上还染着许多的血渍,那杀意凛然的模样,守卫自然不肯放人。
卫令也没去硬闯,他随手解了战甲置于身前,手中握着马鞭,捏在手里对折了下,鞭梢轻轻敲在另一手掌心,垂眸懒懒道了一声,“我今日不想惹事,去叫你们管事的出来,我在这儿等着。”
守卫转头便把唯一闲暇着的花以夕请来了。
花以夕瞧清楚了人,吩咐身旁守卫道,“带客人洗漱一番,送前厅。”
守卫连忙躬身答应下来,走到卫令身边去请他。
卫令一摆手,没看守卫,只骑马看着花以夕,将人从上到下都扫了一遍,“折腾了这么几天,花将军不请我吃顿饭?”
“下次你有危险,我不会置之不理。”她轻声说,声音有些生硬。
花以夕说完,不等他回应,便开口吩咐守卫,“带这位客人去前厅。”
卫令默然片刻,笑一声,“花将军这算是咒我吗?”
回应他的是花以夕远去的背影。
卫令“啧”了一声,“说声谢谢很难吗?”
跟着守卫到了地方,直到见到钟离廷,卫令才吐了口气,毫不遮掩自己不放心的态度,“哎呀,还全须全尾的。”
钟离廷接过话,“我与花侯爷相谈甚欢。”
他们两个?相谈甚欢?
卫令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置可否。
花以朝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嗤笑,没说话。
眼下也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钟离廷没再逗留,见到卫令就和花以朝告了辞:“不多叨扰侯爷了,我这几日要出城打点琐事,但侯爷若要入城,随时可以。至于两家私事,待我回来再寻侯爷详谈。”
什么私事?自己什么时候应下他了?倒是被他给绕进去了。
花以朝一愣,刚想从中质疑,便见钟离廷忽然回头,问他,“我都要走了,侯爷应当不介意我去看一眼吧?”
花以朝,“……介意。”
能不介意吗,这家伙不明知故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