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没做什么,”姜旎也听出了傅挽话锋里的戾气,赶紧一五一十地答了,“只是她阿娘好似给她找了门亲想要说和,是刘家嫡出的五少爷,前几日攀着你的关系上门想让我阿娘去当中间人,我偷偷听了,才……”
“攀着我的关系?”
傅挽将扇子往桌上一磕,丝毫不在意扇骨因为她的力道而裂出缝隙。
“他们还真是好大的脸,看上的还是刘五……”
勉强压住心中升上来的那口郁气,傅挽只朝姜旎点了下头,“傅六也谢过姜四姑娘告知了,只那宁平傅家与我无丝毫干系,若是她再上门烦扰,让你娘不必给任何颜面,该如何就如何。”
姜旎点头,转头回家就跑到阿娘的正房,一字不漏地学了。
姜家大夫人姜胡氏摸了下宝贝女儿的头,想说什么,又咽下了,只问脸上带着笑的姜旎,“是傅六让人送你回来的?”
姜旎亮闪闪的眼睛里浸满了笑意,用力地点了几下头,靠着她阿娘的肩,前晃后晃地和她阿娘撒娇。
“六哥哥听见我没带多少人就出门,还训了我两句呢。”
姜胡氏一笑,拍了下她的手,“行了,阿娘知道你要说什么。”
眼看着女儿笑眯眯地出了房门,姜胡氏拿过桌上放着的茶喝了一口,眉眼中的忧愁到底还是露了出来,“小四看傅六哪里都好,连家中这几个顶梁柱也说不错,但若要我说,单单她不肯娶小四这一点,咱们就不该再有往来。”
这话涉及到的人多,在她身侧伺候着的嬷嬷也不敢多说,只劝了一句,“好事多磨,四姑娘日后定能找个疼她的金龟婿的。”
姜胡氏喝着茶,眉头还是没松开。
不待她再说什么,门外有小丫头掀了帘子进来,垂着头低声回禀,“夫人,傅家那位四夫人和姑娘来了,正在垂花厅等您……”
“等什么等!”
嬷嬷扫了眼姜胡氏的脸色,出口训了那小丫头,“咱们夫人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吗?下次再有这种人来,直接给扫地出门!”
小丫头莫名被训了一通,出门时的脸色郁郁,连带着看端坐在垂花厅里摆出大家夫人的款儿,眼珠子却乱转的傅四夫人也没了好脸色。
“这位夫人,我们夫人不见你。”
傅张氏看见她进来,原本板正了身体等着被请过去,谁知等来这么一句,立时就炸了,“什么?什么不见?我前几日来时,你们夫人明明还说得好好的!”
她眼珠子一转,立即就想到了关窍,“是不是那什么傅六跟你们说了什么?我可说了,我是她的四婶,不是那些胡乱攀亲戚的!傅六那人心眼子毒,一定是给你们夫人告了什么黑状……不行,我要亲口解释一二……”
说着就要往厅堂里闯。
姜家这些下仆又怎会任由她撒野,瞧见正房里的风声,拿着大扫把就把傅张氏和傅荞赶出了姜府的大门。
站在大门口,傅张氏嘴里还仍是要挣扎,竟说到要去傅家讨个公道,被站在她身后的傅荞一把拽住,转头就对上了傅荞满面的恐惧。
“阿娘,我们还是不要去找傅挽了……”
傅张氏一怔,想到这些年的遭遇,对傅挽还是有着打从骨子里的畏惧。
但她转念一想就站直身体,尖利的嗓子喊得大声,“怕什么?!”
这话也不知是安慰谁,“当年的事,她傅挽一丁点儿证据都没抓到,是那傅捷自己福薄。平白无故就磨搓了我们这么些年,连老爷子都被她气成了这般模样,我倒是要出去说一说,让人评评理,看是谁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