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辉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
他愚蠢的觉得既然说好了他跟泉冶站在一边,那么无论对方说什么都应该做到。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一向很少主动开口说话的栾辉突然问了泉冶一句话。
“……公务员的话,很难考吗?”
“啊?”泉冶以为自己听错了。
栾辉低头看着一旁的空调排风口,愣神道:“我姐姐上个月在信里说,她女儿长大了想做警察,我查过,警察是公务员,铁饭碗,应该赚的也不少,可又听说考试难度很大。我没有孩子,以后也不会有,所以把她当我孩子一样,一个女孩,我不想她吃那么多苦。”
泉冶很想告诉栾辉,大哥,你问错人了。
我不是公务员,我更不是警察,我只是一个大学都能好好没念完的可怜虫。
不过看着大块头一本正经思念亲人的模样,泉冶觉得他现在并不需要自己的‘真言’。
“好考,特别好考。”泉冶摸摸鼻子大言不惭道:“录取比例也挺高的,我这种人考上都没费什么力气……”
栾辉像是信了,脸上恢复了点血色,好像终于从眼前这个‘警察’身上得到了只字片语的安慰。
“那就好。”他喃喃道。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泉冶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冒出铁汉柔情四个字来,他开始后悔,后悔是不是刚刚把栾辉留给庄杨比较好,起码他还有能见到自己的外甥女的机会。
和泉冶记忆中的一样,沈河说的目的地附近果然有个码头。
近码头一公里的地方有个小木屋,旁边还有根一米多高的电线杆,栾辉示意泉冶在旁边停车,走近的话,被沈河现驾车的人不是自己,会很麻烦。
海绵上的风要比上面大得多,泉冶将衣服的拉链拉到最高,跟着栾辉走向那个小木屋。
等走得近了些泉冶才现,木屋旁边的不是根电线杆,而是人。
尤屹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风衣站在门口,正顺着风口点燃一支香烟。
他看着比上一次更瘦了,风很大,吹得他眼睛睁不开,半眯着眼睛无神的靠在木板上,颧骨上多了两条深深的刀伤,也没有做任何处理,任由风中的细沙留在它们上面。
看见泉冶过来,尤屹的脸上多了点人类的表情,对熟悉的人挥挥手,笑着说了声:“嗨。”
泉冶的第一句话是:“你的脸怎么了?”
第二句是:“你怎么在这儿?”
尤屹无语的熄灭刚点燃不久的的香烟,这两个问题,他哪个都回答不了,只是看着泉冶笑笑。
跟着栾辉走进木屋内,屋内的风要小得多,里面有个精致的壁炉,红彤彤的炭火燃烧着,看着人也跟着暖和多了,泉冶回头看了看,尤屹仍旧靠在外面抽烟,没有进来的意思。
沈河就坐在里面,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和刚刚见到的样子大相径庭,只不过这会他身边的人又多了几个,眼生的很。
栾辉走进去附耳在沈河耳边说了几句话,后者平静的点点头,起身走向泉冶。
沈河似乎对两个人狼狈的样子很满意,开口正要说话,泉冶却抢先一步道:“不信任我?弄了个空箱子玩我?”
“你比我预想的晚了十分钟。”
沈河笑笑,抬手想要抹掉泉冶脸上的血,却被对方歪着头躲开。
他没恼,反而笑的更开心。
他沉声告诉泉冶:“要是这关都过不了,以后怎么替我办事。”
语毕,沈河一只手不安分的从泉冶的衣服里探进去,内什么情的摸上那块紧绷的肌肉,然后将手中的东西重重的按了进去。
是一枚装修用的长钉子。
泉冶弯腰痛苦的叫出声来,他想要将钉子拔出来,沈河却面无表情的钳住他的手不让他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