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忙吧,知道你一切平安就好,我熬不住了,要睡了。”
靳北笙:“好,晚安。”
挂了电话,靳北笙放下酒杯,听郑宇上前道:“先生,徐小姐刚打来了电话,说明天想要见您一面。”
靳北笙凝眉,站起身来,向宴会厅外走去:“她有说是什么事儿吗?”
郑宇跟在他斜后方半步远的位置:“说是有些东西要亲自交给您。”
靳北笙一路走出了酒店,郑宇交代了门口的侍者几句,两人一起等了一会儿,司机把车停在了他们面前,郑宇上前给靳北笙拉开了后座车门,然后坐上了副驾驶位。
“先生,您要见徐小姐吗?”郑宇见靳北笙不言,又提醒着问了一次。
靳北笙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粉色的印着草莓熊图案的唇膏,打开盖子闻了闻,缓缓道:“明天中午,抽半个小时见她,你来安排吧。”
“好的,先生。”
……
第二天中午,徐清被郑宇带到靳北笙所住庄园别墅的书房时,靳北笙正在烹茶。
因为是阴天起了雾,所以落地窗外能透进来的光亮属实有限,他开了一盏散着暖黄光亮的落地灯,窗外是被打理细致的庭院景色,通往人造湖的蔷薇长廊,今年花开得倒是不似往年那般艳丽。
徐清记得,林漾还在的时候,他们经常来靳北笙这里叨扰,他们三个再加上一个郑宇,四个人在湖边拿着鱼竿,一坐就是一下午……
可现在,林漾不在了,就连蔷薇开得也不似往年,唯独靳北笙还是这样神情淡淡。
她在他对面的单人沙上坐下,把手里抱着纸箱放在了茶几空的那边。
靳北笙递了杯茶给她:“今天没有准备咖啡。”
徐清笑笑,接过茶杯:“没事。”她抿了口茶:“今年的新茶,从国内带回来的?”
“嗯,郑宇准备的。”他轻捻着手里的佛珠,徐清看着他的动作,笑笑:“舍得换珠串了?”
“遇见合适的就换了,你今天来,想和我说什么?”
徐清放下杯子:“我前段时间整理家里的东西,找到了一些林漾的旧物,原是想着这几天寄回国内交给林小姐的,可这不是,听说你来了吗,正好,我把东西交给你,还能省点儿运费。”
靳北笙看了眼那只箱子:“我听说,林家给了你不少钱,林漾以前赠予你的财产也不少,你会缺钱?”
“一辈子还长呢,钱再多也得精打细算啊,毕竟我可不像你们家大业大,我一个人在这儿无依无靠,不得多为自己打算一些啊?”她笑着转头望向了窗外:“在国内待惯了,再回这里是不是有些不习惯?毕竟阴雨雾气在阳光灿烂面前总显得压抑。”
靳北笙喝了口茶,放下杯子,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了窗外:“你倒也是舍得,和林漾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放下,连点儿旧物都可以不留。”
“不舍得又能怎样呢?他回不来了,我总不能守着回忆,自苦一辈子吧,不过有件事,作为朋友,我可以提醒你一句,你家那位林小姐,和我应该是一个性子的,对感情,说断就一定会断得干净,你最好……小心一些。”
“她和你不一样。”
徐清笑笑,目光落在了茶台旁的粉色唇膏上:“如果林漾能看见现在的你,想来他会非常欣慰,至少不用担心你会孤独终老了。”
“我本来也不会。”靳北笙抬手看了眼腕表:“不能留你吃饭了,我一会儿还约了人。”
徐清嗯了一声,起身向他伸出了手,可手刚伸到一半,又忙是收了回来:“林小姐的警告,我记忆犹新,就不和她的所有物握手了,靳北笙,后会有期。”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书房。
徐清走后,靳北笙又坐着望着窗外了会儿呆,好半晌,他拿起那支粉色的唇膏,打开盖子闻了闻,缓了一会儿,叫来了郑宇:“你找人把这只箱子寄给林清浅,还有,别告诉她我见过徐清,不然……她会生气。”
郑宇难得听到靳北笙的解释,愣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只应了一声,抱起箱子,转身离开了。
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窗外一场淅淅沥沥的雨,终是落了下来,风有些大,树枝晃动,还未完全变黄的叶片纷纷落下,蔷薇长廊上,花瓣也散了一地,景致萧条,看起来很是有些压抑。
正如徐清所说,在国内待惯了,再回来一点儿也不适应,更不适应的是没有林清浅围在身边的孤独。
也不知道,小朋友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按时吃饭……真让人操心。
这样想着,靳北笙的嘴角不由挂起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弧度。